。哈罗德道谢,重新上路。他想起奎妮原来会在手提包里放个小笔记本,记录他们走过确切里程。她天生不会撒谎,至少不会蓄意撒谎。丝罪恶感驱使他继续往前。
到下午,脚上水泡更疼,他发现个把脚趾大力往前挤,避免鞋后跟狠狠蹭到脚踝方法。脑子里既没想奎妮,也没想莫琳,他甚至没有去看身边树篱、经过车子和远处地平线。他已经变成句话:“你不会死。”这句话就是他迈出每步,只是有时句子语序会错掉。他突然意识到是自己脑子在兀自唱着“死、你、不会”或“不会、你、死”,甚至只是“不会、不会、不会”。头顶上和奎妮分享着同片天空,他越来越相信奎妮已经知道他正在赶过去路上,她定在等他。他知道自己定能到达贝里克,他所要做只是不停地把只脚迈到另只脚前面。这种简单令人高兴。只要直往前,当然定能抵达。周围静止,只有呼啸而过车子轧过地上落叶沙沙声不时打破这片宁静。这声音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又回到海边。哈罗德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深深陷入变戏法般纷纷浮现出来回忆。
戴维六岁时候,他们起到班特姆玩,戴维越游越远。莫琳拼命叫着:“戴维!回来!你给马上回来!”但是她越喊,小家伙身影就越小。哈罗德跟着莫琳来到水边,停下来解开鞋带,正要把鞋脱下来,突然冲出个海上巡逻员,边跑边脱掉身上T恤衫往后丢,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衣服还没脱。小伙子猛地冲,下就到齐腰深水里,头扎进去,穿过起伏海浪,直到把抓住戴维,将他环在臂弯里游回岸边。戴维肋骨都鼓出来,排排像手指样,嘴唇都紫。“他算幸运,”巡逻员对莫琳而非哈罗德说道,哈罗德往后退两步,“刚才外面水流很急。”他脚上白色帆布鞋——湿——淋淋,在阳光下闪着光。莫琳从来不说,但哈罗德知道她在想什,他自己也在想同个问题:为什当唯儿子溺水时候,他还停下来解鞋带?
多年以后,他问戴维:“在海滩那天为什不停下来?你没听到们在叫你吗?”
戴维那时候肯定还只有十几岁,他淡定地看着父亲,用他那美丽、半孩子气半大人棕色眼睛,耸耸肩说道:“也不知道。反正已经出大麻烦,就这待着好像比回来还容易点。”接着哈罗德叫他最好不要骂脏话,特别是妈妈在时候,戴维好像回句“走开”。
哈罗德奇怪自己怎会想起这些事情。他唯儿子,冲到海里寻求解脱,然后在多年以后叫他走开。记忆中画面全部都回来,拼凑在起:海面上闪烁光点,戴维盯着他那种强烈眼神。他当时是害怕,这是事实。解鞋带,是因为他害怕用光所有借口以后,他最终还是没法成功把孩子救回来。更重要是,他们全都知道这点:哈罗德,莫琳,那个巡逻员,甚至戴维自己。哈罗德逼着自己继续往前迈步。
他害怕还会有更多回忆出现——那些在许多个晚上充满他头脑,让他无法入睡画面。许多年后莫琳还在怪他,好几次说他几乎由着他们孩子在海里溺死。他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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