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德发现酿酒厂里几个家伙,包括纳比尔先生在内,发明种特别走路姿势,走起来就笑得歇斯底里,好像多有趣似。“快看。”他们常在院子里自吹自擂,这时总有个人会支起手肘,弯下腰,扎稳下盘,像母鸡扇翅膀样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就是这样!操,就是这样!”其他几个会尖声怪笑,有时整群人都会吐掉嘴里香烟,起用这种姿势走起来。
连续几天透过窗户看着他们这样做,哈罗德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是在模仿财务部新来那个女-人。他们是在模仿奎妮·轩尼斯和她手提袋。回忆到这里,哈罗德下醒,迫切地想回到路上。明亮阳光洒在窗帘上,仿佛想努力挤进来,找到他。虽然身\_体僵硬、双-腿酸软,他还是能走,脚跟上水泡也没那痛,这让他松口气。衬衫、袜子、内裤晾在散热片上,前晚他用洗衣粉和热水把这些都洗。还没干透,硬硬,但也可以穿。他在两只脚上分别贴好块剪得整整齐齐膏药,又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打好结。早餐过后,他会继续向北走。哈罗德是餐厅里唯顾客,餐厅里点着盏橘色灯,有股潮——湿——气味。透过玻璃柜门能看到些西班牙洋娃娃和死红头丽蝇,已经干成纸团样。女服务员话很少,但哈罗德很高兴不用再作解释。他吃得很多、很急,边吃边盯着窗外路,算着个平时不太走路人走完到布克法斯特六英里需要多久,更别说剩下四百八十多英里路。
哈罗德拿出奎妮信默念,虽然不看也可以背出来。亲爱哈罗德:这封信也许会让你小吃惊。知道们已经很久没见,但最近常常不自觉地想起过去。今年做个手术……“讨厌南布伦特。”房间那头传来个声音。
哈罗德惊讶地抬起头。除女服务员和他再没有别人,她看起来不太像刚说话样子。她坐在张空桌子旁,摇着腿,鞋子挂在脚尖上晃晃,摇摇欲坠。哈罗德喝完最后点咖啡,又听到句:“但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确是那个服务员,虽然她连看都没看他眼。她脸直朝着窗外,嘴唇张成空空O形,好像是嘴巴兀自在说话。他希望自己能说几句话,又不知从何开口。也许什都不说,静静地听就够,因为她继续说下去:“南布伦特比起德文郡其他地方简直是多余。就算太阳出来时也不喜欢。会想,是,现在是好,但不会长久。不是在看雨,就是在等雨。”
哈罗德叠起奎妮信,装回袋子里。信封有点问题,但他又说不出是什问题。再说,不专心听那女-人说话似乎有点不礼貌,因为很明显她是在和他说话。
她说:“有次赢个去伊比沙岛旅游,只要收拾好行李就可以出发。但却做不到。他们把机票都寄给,但没有打开。为什会这样?为什有机会逃离这里时候,没法把握?”哈罗德咬着嘴唇,想起自己这多年来没和奎妮说过句话。“或许是害怕,”他说,“曾经有个很好朋友,但是花好长时间才看清这点。其实挺好笑,因为们第次见面是在个文具柜里。”他想起那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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