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试个小车棚,门是锁着;他又在个儿童游乐场上站很久,奈何实
转?”他笑,并非有意为之,却越笑越大声,浪接浪笑声随着落下眼泪回荡在电话亭里。“她在等?”他下子推开电话亭门,双拳在空中挥舞。
“您打来电话说要徒步走来时,还担心您领会错事情关键。但原来是错。这是很罕见治疗方法,不知道您是怎想到。但或许这就是世界所需要,少点理性,多点信念。”
“是,是。”他还在笑。他实在停不下来。“可以问下旅程进度怎样吗?”“很好,非常好。昨天还是前天在旧索德贝里过夜,已经过敦克尔克,现在想是在内尔斯沃思。”连这句话都是有趣,电话那头也在吃吃地笑。“真不知道这些名字是怎来。您大概什时候会到?”“让想想。”哈罗德擤擤鼻子,将最后滴泪擦干,低头看表,想着最快能坐上哪班火车,要停几次站。接着他又想遍自己和奎妮之间距离,那些山、那些路、那些人、那片天空。就像刚出发时那个下午样。不同是这回,他自己也在画面当中。有点疲倦,有点伤痛,背后是整个世界,但这次他不会让奎妮失望。“大概三个星期吧,或多或少。”
“天,”电话那头笑道,“会转告她。”“还有,请叫她不要放弃。告诉她会走下去。”他又笑,因为电话那头又传过来阵笑声。“保证转达。”
“就算害怕,也叫她定要坚持,定要活下去。”“相信她会。上帝保佑您,弗莱先生。”
哈罗德从下午直走到黄昏。他又知道自己为什要这做,实际上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明白。打电话前那种强烈怀疑感消失,他又逃过劫。原来还是有奇迹。如果坐上汽车火车,他路上都会以为自己是对,其实却是大错特错。他几乎已经放弃,却又有转机,让他坚持下去。这回他再也不会放弃。
前往斯特劳德路上,哈罗德经过辆垃圾车,件奇怪东西吸引他目光。他停下来,翻开几块胶版,赫然发现那是个睡袋。他捡起来抖开,弹掉上面灰尘,虽然睡袋破,里面棉花像柔软白色舌-头样伸出来,但破口并不大,拉链也还能用。哈罗德把睡袋卷成卷,走向垃圾车旁房子。屋主听完哈罗德故事,把妻子叫出来,给他拿过来杯茶、把折叠椅和块瑜伽垫。哈罗德谢他们,再三表示个睡袋已经足够。
女主人说:“请你定要小心。上周们这儿加油站刚被四个持枪歹徒打劫过。”
哈罗德向她保证虽然自己相信人性本善,他还是非常警惕。暮色浓重,像层厚厚皮毛覆上屋顶树梢。
看着家家户户透出昏黄灯光,灯光中忙忙碌碌人影,哈罗德想着他们等下会怎样爬-上-床,在梦中沉沉睡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依然十分在乎他们,为他们有个安全温暖栖身之处松口气,这样他才可以自由自在地继续前行。反正直以来都是这样,他总是和他们有段距离。月亮轮廓渐渐清晰,圆润而饱满,像枚透出-水面银币,高高挂在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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