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笑:“想你定很想见奎妮。”她问他准备好跟她走没有,他点点头。
他们顺着蓝色地毯往前走,点声音都没有。没有掌声,没有笑着护士,也没有欢呼病人。只有个哈罗德,跟在个修女松散剪影后,走过条空荡荡、干净走廊。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依稀听到歌声,但凝神再听,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象出来。也许是风穿过前面窗缝发出声音,又或者是有人在叫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忘带花。
“你还好吧?”她问。他再次点点头。
他们到达时,左边窗户开着,正好可以看到花园。哈罗德向往地望着那片修剪整齐草坪,想象着自己赤脚踩在柔软土地上感觉。有列长凳
写完信后,哈罗德说服个年轻人帮他买个信封和枚最好
邮票。现在去看奎妮太晚,所以他在市政公园张长凳上睡晚。第二天早,他到公共厕所好好清洗下,又用手指梳头发。有人在洗手盆边落下个塑料剃须刀,他用它刮下胡子,虽然刮得不太干净,但是起码没那长,现在看起来更像根根刺,而不是堆卷曲杂草。嘴边圈特别苍白,与鼻子、眼睛周围黝黑皮肤格格不入。他背起背包,向疗养院走去。身\_体好像空荡荡,不知道是不是该吃东西,但他点胃口也没有。如果硬要说有什感觉话,那就是隐隐有点想吐。
天空布满厚厚白云,带着盐味空气已经暖起来。个个驾车出游小家庭带着野餐椅子和食物到海滩上铺开另个“家”。目之所及,金属质感海面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哈罗德知道结局就要来,但他毫无概念会是怎样个结局,也不知道结局之后该怎办。
他转入圣伯纳丁疗养院车道,又次顺着柏油路走上去。柏油路应该是最近才铺好,哈罗德感觉脚下粘粘。他没有犹豫就按下门铃,等待时候闭上眼睛,摸索着扶着墙。不知道来应门护士会不会正好是接他电话那个,他希望自己不用解释太多。他没有力气说话。门开。
他眼前出现个盘起头发女-人,穿着奶油色高领长袍,外面罩件黑色绑带外套。他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叫哈罗德·弗莱,”他说,“走很长段路,为救奎妮·轩尼斯。”他突然间很想喝水,双-腿颤-抖。他需要把椅子。
修女笑。她皮肤柔软平滑,哈罗德能看到她发根已经是银灰色。她张开双\_臂抱-住哈罗德,她手很暖,很粗糙,是双很有力手。他害怕自己会哭出来。“欢迎你,哈罗德。”她说。她自称菲洛米娜修女,让他赶紧进去。
他擦下鞋子,然后又擦下。“别担心。”她说,但他停不下来。他在门槛上用力跺着脚,然后举起来细细检查,看清楚鞋面没有脏东西后,又继续在门垫上蹭着鞋底。就像小时候那样,他定要把鞋子弄干净才能进那些阿姨家。
“想该把鞋子脱在门外。”门内空气清冷而静止,有股消毒水味道,让他想起莫琳。另外还有股味道,是吃东西,可能是马铃薯。站在双袜子里,哈罗德觉得自己好像丝不挂,非常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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