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政看着骂街源二郎,终于大笑出来。
就算死,也会活在亲密人记忆里。对啊,源,很好想法呢。
和记忆里死者起活到生命尽头。不要觉得自己是活在过去。比起新认识人,死去知己更多。活在这个年龄,早就已经是这样。
国政想象有天,记忆中源二郎会发来无线电,说现在就乘小船来接自己。两人起坐着小船沿着水流驶向某人,比如说彻平记忆里。
国政生和死,变得无上幸福。
“喂,源。”
“嗯,政。”源二郎蹲着抬起头,“你之前问有没有想过死后世界,对吧?”
“你不是睡吗?”国政出其不意地蹦出这话。
那个时候身心俱疲,所以才会问这幼稚问题。他感到有些羞耻。
源二郎像是在思考什样,用手指挠挠脸颊。“没想过这个。觉得不存在什死后世界。”
“说到底这也是你弄坏吧。”
凉风明显有寒意。山上叶子好像也真开始变红。
国政经不起缝隙里漏进来风,最终还是给玻璃店打电话。
“对,簪子送吗?”源二郎察觉到自己形势不利,抢先步换话题,“马上就是七五三节吧。”
“送。”
厨房收拾着餐具。他尽量不让自己身体向前弯曲。照亮手头荧光灯微微作响,听上去像是虫子扇动翅膀声音。
洗完手边盘子,国政迷茫小会儿,接着写起短信。
致小静:
七五三快乐。外公很开心小静已经长这大。
这个簪子是外公老朋友做。喜欢话就戴戴看吧。
“已经到在外面吸烟都痛苦季节啊。”源二郎摸摸肩,站起来。
“在家里吸就好嘛。”
“彻平会吵
“很理性啊。”国政应声,莫名感到有些寂寞。
如果死后也能再见就好。但国政和源二郎内心某个地方清楚地明白,这是不可能。
“在想……”源二郎把视线重新投向红色果实,静静地开口,“人死后去不是什死后世界,会不会是亲密人记忆?爸妈、兄弟姐妹、师父、老婆,是不是都进记忆里。打个比方,就算你先死,在死之前,你应该都会在记忆里吧。”
真像是源二郎脑回路。国政微微笑笑。“照你这说,看来得祈祷你不会得老年痴呆。”
“闭上你那狗嘴!”
“有联系吗?”
“没有。”国政双臂交叉在胸前,不让袭来风夺走体温,“这样也好。”
就算不被欢迎也没关系。最想送东西已经送到孙女那儿,这就够。国政心想。
尘不染玻璃嵌进格子门,修理完工。国政把钱付给玻璃店,转过身对源二郎说:“不进来吗?变凉。”
源二郎叼着烟头蹲下,专注地看着玄关里种着朱砂根红色果实。也许是在想新簪子样式。
和爸爸妈妈、外婆问声好。每天都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啊。
外公
修理工正在熟练地修着玄关格子门。
“还没修好啊。”源二郎在门附近抽起烟,边观望着修理情况。
“反正也没有什会被偷走东西。”国政站在源二郎旁边说道,“还有啊,再怎闲也该有个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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