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由于它们而变白，而后又突然变得空空如也。溺死鬼普
溺死鬼普卢什奇
觉醒来，浮出水面望着世界。他看到世界波翻浪涌，空气流动得有如大爆炸激起
气浪，急剧膨胀，迅猛翻腾，团团升起，射向天空。河水汹涌着，变得混浊不堪。打在水上是热和火。凡是在上面东西，现在都在下面；凡是在下面东西，现在都奋力向上升腾。
好奇心和行动愿望主宰
溺死鬼。他想试试自己力量，他从河上集结起团团雾和烟。现在灰色云团跟着他沿沃拉路向村庄移动。
在博斯基家栅栏旁边，他看到条衰弱清瘦狗。他朝狗俯下身子，没有任何意图。狗发出声刺耳哀嚎，卷起尾巴逃之夭夭。这个举动惹恼溺死鬼普卢什奇，于是他将成团雾和烟发送到果园上空，想将其塞进炊烟袅袅烟囱，就像他往常干那样，可如今烟囱没有点儿热气。普卢什奇围着塞拉芬家房屋转圈，他看到那里已是个人也没有。太古没有个人影儿。空中激荡着狂风吹动粮仓大门哐啷哐啷声。
溺死鬼普卢什奇渴望在人设备、用具中间溜达、跳舞、走动，为是让世界对他存在作出反应。他想主宰空气，让风停息在自己雾蒙蒙躯体中，他想假扮水形态，想诱惑和吓唬人，想惊走动物。可是空气剧烈运动止息，切都变得空虚，寂静无声。
他停片刻，感觉到弥漫在森林里某个地方微弱热气，人散发出来那种热气。溺死鬼非常高兴，旋转起来。他沿着沃拉路往回走，重新去惊吓那同条狗。天空布满低垂阴云，这给溺死鬼增添力量。太阳还没有出来。
已经到森林前边，不知是什
原因使他停止脚步。他迟疑片刻，然后就拐弯，朝河方向走去，不是走向神甫牧场，而是走得更远，走向帕皮耶尔尼亚。
稀疏松树林被毁坏，冒着烟。地上现出许多巨大窟窿。昨天这里想必经历过世界末日。高高青草上躺着数百具渐渐冷却人尸体。血化为红色蒸气升向灰暗天空，以至于东方逐渐被染成胭脂红。
溺死鬼在这派死亡景象中看到某种活动。太阳挣脱地平线羁绊，并且开始将灵魂从士兵们僵硬尸体中解放出来。
挣脱肉体灵魂神态慌乱，困惑，傻乎乎，摇摇晃晃，像影子，像透明小气球。溺死鬼普卢什奇高兴程度几乎不亚于活人。他进入稀疏树林，试图使那些灵魂旋转起来，跟它们道翩翩起舞，吓唬它们，把它们带走。它们数量是那庞大，数以百计，或许是数以千计。它们飞升起来，在大地上方犹豫不决地摇晃着。普卢什奇在他们中间移动、吆喝、呵斥、抚摩、旋转，玩得像乳臭小儿样高兴，但那些灵魂没有注意到他，似乎他根本就不存在。它们在晨风中摇晃片刻，而后就像放出去气球，向上飞升，消失在高空。
溺死鬼无法理解它们会离去，会有个死后可以去地方。他试图去追赶它们，但它们已遵循另种规律，与溺死鬼普卢什奇规律完全不同。它们对他挑逗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简直是又瞎又聋。它们就像群靠本能活动蝌蚪，只知道洄游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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