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林顿袖手旁观,最终是兄弟付账单。乔治也不和说话……无所谓,”他叹口气,补充道,“人只要有这东西,就不需要朋友。以前朋友是太多。”
道林皱皱眉,环顾四周,破烂床垫上躺着各种奇怪姿势人。七扭八拐四肢、大张嘴、呆滞无神眼睛,这些都吸引着他。他明白他们是在何种奇怪天堂里受苦,又是何种阴暗地狱教给他们新型欢乐秘密。他们情况比他好。他被囚禁在思想之中,记忆就像场可怕疾病,正吞噬着他灵魂。他仿佛不时地能看到巴兹尔·霍华德眼睛在注视着
浪汉肮脏……这些给人留下强烈真实印象,比切艺术优雅表象和音乐梦幻影子,生动得多。他需要这些,用来忘却切。三天以后,他就自由。
突然,车夫个急刹车,停在条黑咕隆咚巷子尽头。片低矮房顶和参差烟囱后面,数根黑色船桅赫然耸立,周围团团白雾如同船帆,幽灵般地挂在帆桁上。
“在这附近吧,先生,是不是?”车夫透过车窗,用沙哑声音问。
道林吃惊,往四周看看。“就这儿吧。”他说着,匆忙跳下车,按约定额外给车钱,然后快步朝码头方向走去。艘大商船尾部有灯火在闪烁,光影在水洼里摇曳成碎片。艘待航汽船里在烧着煤,冒出红色火光。泥泞人行道看起来像块湿漉漉防水布。
他匆匆朝左边走去,不时回头看有没有人跟着。大约七八分钟后,他来到间夹在两处废弃工厂间破败小屋前。顶层有扇窗户亮着灯。他停下来,用特殊方式敲敲门。
过会儿,他听见门廊里有人走来,从钩子上解下门链。门无声地开,他没说个字,走进去。开门人身材矮胖,模样奇怪,他过去时,那人往后退,隐没在阴影之中。门厅尽头挂着块破旧绿帘子,道林从街上带进来风把它吹得摇来晃去。他撩起门帘,走进个低矮狭长房间,这里以前似乎是个三流舞厅。四周墙上挂着亮晃晃汽灯,咝咝作响,映照在正对着沾满苍蝇屎镜子里,显得暗淡变形。后面是沾满油腻螺纹铁盘,灯光在上面抖动着。地板上,到处都是被踩进泥里赭色木屑,脚印周围沾着深色酒渍。几个马来人正蹲在个小炭炉旁玩着骨牌,说话时露出白牙齿。角落里,有个水手把头埋在臂弯里,趴在桌上。占去房间整整边,是个画得俗不可耐酒吧,旁边站着两个形容憔悴女人。她们正在嘲笑个老头,他正脸厌恶地搓着外衣袖子。“他以为红蚂蚁爬身上呢。”道林从旁边走过时,听到个女人大笑着说。老人惊恐地看着她,呜咽起来。
房间尽头有座三级小楼梯,通向间阴森内室。道林急冲冲地跨上摇摇晃晃阶梯,阵浓浓鸦片味扑面而来。他深深地吸口气,鼻孔兴奋地直抽。进去时,个长着头光滑黄发年轻人正倾身就着灯点上细长烟杆,他抬头看看道林,迟疑地冲他点点头。
“你在这儿,阿德里安?”道林低声说。
“还能上哪儿?”他懒洋洋地回答,“现在,那群家伙没个理。”
“以为你离开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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