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排
沙发上，弗洛里安没有看电视屏幕，而是盯着父亲。瑞尔眼睛盯着弗洛里安，碰
碰他胳膊，提醒他母亲走进屋。艾琳双颊冻得通红。
“快看，”弗洛里安说道，“别吵，她快要走进施瓦氏半径。”
前些天弗洛里安跟瑞尔讲过这个天文学术语，所以她知道，施瓦氏半径是
个想象界限，在这个临界点物质反射光线面对黑洞巨大引力，能量会愈来愈弱。
艾琳脸色变得紧张起来，她试图离开房间，可旋即又变得无助而强作欢颜，因为她意识到，除坐在丈夫旁边她别无选择。他为她倒杯酒，她举杯饮尽，把皮肤上通红能量泄进杯中酒里。
“她已经跌进施瓦氏半径。”弗洛里安对瑞尔窃窃私语。
瑞尔还记得弗洛里安和她讲施瓦氏半径时所说话。这是个没有退路点，在该距离之内就意味着永远靠近，任何物体，哪怕是影子，也绝无逃逸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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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芭比户外装备可不够。因此，瑞尔缠着弗洛里安让他从高中图书馆里给她带本生存指南回来，最后她拿到。本红色书，封面上赫然几个大字：灾前准备。“你可记清楚咯。”弗洛里安边说边把书扔给瑞尔。她曾告诉他，她“逃离计划”也要把他捎上，虽然她明知道，这无疑让情况更加复杂。整个计划意味着从头开始。现在看专业书籍上指导，她意识到自己计划事实上不堪击，估计不出个月，她就要濒临饿死，还会面临可怕抉择：到底是吃掉自己狗继续苟延残喘，还是饿死让狗吃自己尸体。到时候不管是人是狗都会退化到茹毛饮血蛮荒时期，所谓物种感情这类常规禁忌也会跟着土崩瓦解。从前，面临饥荒时曼丹人曾屠狗食肉，但瑞尔知道自己做不到。她清楚，自己宁愿变成狗腹中餐，那样话，她就得以虔诚地把肉身还归荒原。当然，最好根本不要面临这样抉择。
她曾读过脏弹爆炸场景，那时置身室外就意味着死亡，只有佩戴防毒面具才能存活，那她和城市里所有人样都大难临头。要是核辐射经久不散，她修正过计划是全家人都躲进地下室，当然几只狗也不能落下，然后把出口用管道胶带封得严严实实，这样地下室就像个临时防空洞。她会把切尽力做到最好。瑞尔知道，每次点他们最爱吃中餐外卖，妈妈都把盛酱汁塑料盒攒起来，和几卷厕纸同偷偷放在地下室壁橱里，她至少攒年。那些都能派得上用场。她还需要湿抹布、水和食物。水很好办——瑞尔从垃圾箱里捡很多牛奶罐，都能装几加仑水。她把这些罐子盛满水搬到地下室里，用毯子仔细盖好。她做长远打算，要让全家人都存活下来，不知道到底要存多少水才足够。至于食物，她像只松鼠样偷偷贮藏，袋袋地囤积干果和麦片——按照指南，这些都是高卡路里食物。她把物资全都带到地下室，储存在装百吉饼大塑料箱里。她暗暗告诉自己，每天都要做件小事，为家人在末日到来之际仍能安然无恙。
看着地下室天天变成救命避难所，瑞尔本以为她会更有安全感，可没想到事实恰恰相反。她梦到洪水滔天，梦到楼宇般坦克呼啸而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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