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抵在桌子上,彼得看着朗德罗中分头发、他长辫子,还有他叠放无力手臂。他突然暗暗鄙视朗德罗,脑子里想象自己用斧子砍下朗德罗头,想象这之后狂喜,那可能会持续小时,也许两小时。他早就把那堆柴火叫作朗德罗,脑子里想着朗德罗,他劈柴也越堆越高。要不是因为拉罗斯,他心想,要不是因为拉罗斯。可后来,他满脑子都是拉罗斯那张伤心脸。
朗德罗走后,彼得躺在客厅地毯上,盯着天花板上吊扇。他将手放在前额上,胃里也跟着风扇叶起旋转。他不善于跟人打交道,跟朗德罗谈拉罗斯事对他来说很不容易。彼得身高六点二英尺,经营农场,所以身强力壮,但脚踝、膝盖、腰和脖子却不太好,身上随便哪个关节都会疼。可他应对方法就是忍耐。这是中学教练教他。这儿以前是他家农场,后来家人去世,只剩个兄弟,住在佛罗里达,他从自家兄弟手上买下农场。彼得家是俄国和德国移民,很久前就住在这儿,当时他们可能还从地上捡过水牛骨头呢。
心情好时候,彼得会把拉罗斯和玛吉抛到空中。孩子们从空中落下,看到彼得那张斯拉夫式不苟言笑脸上挂着笑容。他每天凌晨五点起床,半夜入睡。他干着好几份工作,还打理着农场,可活儿总是干不完。他是在法戈遇见诺拉。此前两人都在北达科他州立大学读书,让人惊奇是,两人从没在普路托镇遇见过。普路托镇是个鲜为人知小地方,里面有几栋老建筑,家勉强维持杂货店,几家礼品店,家西内克斯便利店,还有家新开美西银行。彼得家农场在镇外,马恩——诺拉妈妈——小时候曾在那儿生活过,她家那片地已出租,但有时他们还会去看看。比利·皮斯死后,家里日子不好过,她带着孩子搬到法戈,后来因为某些人,也就只叫孩子们中间名。
彼得从开始就迷上诺拉。她身材漂亮,身体韧性又好。她将头棕黄色头发染得更明亮。若顺其自然,到冬天,她头发就会变成与他肤色相同棕色。她长着啦啦队队长般精致可爱脸,眼睛上挑,透着精明。她让人难以捉摸,常常个人想心事。不管他费多大心思都无法理解她。哪怕她就站在面前他也猜不透她心思。有时,她那双无情深色眼眸里没有丝情绪。她面无表情,仿佛是面新刷白墙。他摸索着找寻她心扉上隐秘铰链。她有时会在床上热烈地回应他,红润脸上洋溢着温柔,眼里满是喜悦与爱意。那是真,对吧?他已分辨不出。
他该怎把这事告诉她呢?他和朗德罗定好计划,两家共同抚养拉罗斯,大致按月交替,免得另家太难熬。他说时候得小心点。他打算在谷仓里告诉她,即使她在那儿哭闹都不怕。他已经能心平气和地看着诺拉尖叫,大喊,咒骂,发怒,悲伤,痛苦,,bao怒,饮泣,恐惧,发脾气,大发雷霆,宣泄,唱歌,祈祷,继而恢复平日里可怕平静。
有时他们会在这寻常平静中做爱,不再像第次那样粗鲁。她没原谅他,但却接受他。他或许是个浑蛋,但绝不会再伤害她。每当她在上面时,他就会说,好吧,使劲打。她会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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