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被她妈妈咀嚼动作打断。事实上,全都是因为她妈妈吃东西样子。她已经对妈妈迟到大为光火,因为她迟到给那些蛆虫侮辱她机会。玛吉想转过身去,装作妈妈不存在,但她又忍不住要看。诺拉把餐叉戳进颗青豆,然后举起豆子放进嘴里。诺拉时不时环顾整个餐桌,看有没有人也在吃青豆。在这刻,只有她个人在吃青豆。诺拉看到女儿轻蔑表情。她吃惊地张开嘴巴,噘起嘴唇,用牙齿咬掉餐叉上青豆。
玛吉猛地转过头。她怎能这样?该死,怎会这样?她牙齿,她牙齿,刮过餐叉,发出金属碰到釉质声音。玛吉气不打处来。她低头盯着餐盘,盯着青豆,努力忘掉心里憎恶,就像战胜撒旦样,正如那次诺拉拽着她去忏悔时结实性感老特拉维斯神父所建议那样。
她深吸口气,用手指捻起颗青豆。没人注意到。她不过捻六颗手剥青豆,随口喊声:“嘿,嘿,妈妈!”然后把手指上青豆大口吃掉,眼里仿佛燃起疯狂挑衅火焰,然后咧开嘴,露出瘆人笑容。这笑容向来惹人恼火。
诺拉挺直身体,半举着餐叉,她浑身散发着怒气。
“玛吉,吃豆子应该这样吃。”她说道。然后她举起餐叉,噘起嘴唇,用牙齿刮掉餐叉上青豆。
碰过她手让她恶心,好像把愚笨这种细菌也传到她身上。她只想直不停地洗啊洗。
“小浑蛋!”她差点扇拉罗斯耳光。
她忍不住发脾气。拉罗斯让人拿他没辙,除不伤害“任何东西”这点外,他身上没有哪点能让她心软。天黑得很早,玛吉和拉罗斯下楼去找东西吃。他们吃些冰激凌。
玛吉在狗水碗里倒罐爸爸牌啤酒。它走过去,警觉地嗅嗅,但气味很香,它将啤酒都舔完。她给它又倒碗,它同样很喜欢。随后它脸醉态,迎面撞上关着玻璃门,摔倒在地。拉罗斯拉开门,把狗放出去。
“真是条笨狗!”玛吉说道。
玛吉直勾勾地看着诺拉,用只有诺拉才能看见嘴型说:“你真恶心!”
“怎?”彼得喊道,他没有看见嘴型,却感觉到无声尖叫。
狗在角落里干呕。
拉罗斯拿起碗,把剩下青豆舀进他盘子。他迅速吃完豆子,担心地扫眼,不过狗悄无声息地昏过
狗转着圈,从露台上跌下去。拉罗斯和它起坐在冰凉草地上,把它头放在自己大腿上。狗呼呼地喘着气,目光呆滞。玛吉坐在露台椅子上,低头望着他俩,身体瑟瑟发抖。
狗带着醉意呜呜直叫。
“你需要喝点咖啡。”拉罗斯说。狗并没有动,口水直流,呼出气吹得拉罗斯手脚上都是泡沫。
玛吉看着他们,心里佩服拉罗斯那副任由狗把口水流在他身上淡定模样,而且他向如此。他捉蜘蛛,但从不捏死,他会安抚待宰母鸡,救助蝙蝠,观察蚂蚁洞,但从不用水淹蚂蚁洞,他还会把被击晕小鸟救活。
诺拉在晚饭前做天主教祷告,有个想法萦绕在玛吉脑海里。她看着研究食物拉罗斯,他就像那个穿棕色长袍圣方济各修道士。动物们会来到拉罗斯身边,躺在他脚下。它们被他吸引,知道会得到他救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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