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去看那开着门冰箱,把包着锡纸盘子碟子拿出来,转身递给走上前两个孩子。
“放到烤箱里去。”她说。
朗德罗打开干净烤瓷烤箱,他和罗密欧把盘子个个放进烤盘,烤箱里还是冷冰冰。朗德罗仔细看看烤箱上旋钮,转动旋钮,让烤箱开始工作。旋钮上最高温度是华氏五百度,他选择华氏四百二十五度。
“好,”老太太搓着双手说,“还有什吃呢?”
她打开橱柜,拿出盒苏打饼干和罐沙丁鱼罐头,放在餐桌上。桌上早已放着个盛有冰茶大水壶,冰凉外壁上凝结着水珠。
门咯吱作响,开条缝,又啪声自动关上。条黑色老狗口鼻处毛因为年老已发白,动作僵硬,蹒跚着走进院子,它后面跟着个高瘦老太太。她身穿泛白裙子和松垮垮黑色男式毛衣,脚穿羊皮拖鞋。两个孩子注意到老太太穿着羊皮拖鞋,因为她当时正好从修剪好草坪边缘走过,经过他们身边。那条狗落在后面,停在他俩面前,鼻子嗅着,眼睛蒙着层白翳,浑浊不清。
“佩奇乖宝,到这儿来。”老太太喊。
那条狗在他们面前又逗留会儿,似乎觉得他们不会伤人,机械地迈着步子,艰难地朝主人走去。老太太和狗继续绕着院子散步,他们转十圈,次比次走得慢,所以在头晕目眩朗德罗看来,老太太和狗好像在捕捉树叶间漏下斜阳,带在身上保存,与波又波黑暗搏斗。终于,天黑透,老太太和狗几乎看不到。他们每次经过时,那条狗都会停下来打量两个孩子,然后再追上老太太。最后圈时,两个孩子听到老太太和狗拖着脚步走到他们跟前。这次,那条狗停下不走,老太太黑色身影赫然立在他们面前。
“你们饿吧?”她问,“准备晚饭。”
他们没敢接话。
“拿几个玻璃杯。”
她朝碗碟沥干架挥挥手,坐在椅子上。那条狗从角落织毯上站起来,走过来,在她脚边躺下。两个孩子大口喝茶时,她拉起沙丁鱼罐头拉环,往里压,然后往上推到半位置。
她走开。过会儿,两个孩子窸窸窣窣地从草丛里钻出来,跟着她来到门前。老太太走进门,他们站在门口没动。
“进来吧。”她喊道,她声音很特别,带着丝犹豫,好像不相信真看到两个孩子。
他们走进厨房,看到灯光下老太太,吓得不禁后退。她让人见难忘:身材瘦长,高得出奇,被太阳晒得厉害,脸上好像合上折扇似,布满竖纹,团浓密白发像座小山头似地斜立在额前,两侧头发用发夹固定在耳后,耳朵就露出来,薄饼似耳朵下垂,好像烤辈子,又薄又脆。她老得不成人样,死气沉沉。可怕是,她那泛着奶白色蓝色瞳仁变浅,跟眼白融为色,像刚从坟墓里钻出来死人样庄严肃穆。这老太太不只是长相奇特,她家厨房里还有部电话。她是多久之前给警长打电话呢?两个孩子紧张不安,吓得拔腿就要跑。
“嗨,你们穿着新衣服啊!”老太太忽然微笑着说,她微笑时露出牙齿,说话声音温和,好像跟他们认识似。
两个孩子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又脏又旧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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