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些时拉罗斯动作小心而准确。他正在成长为能干男子汉。他从出生家里学会怎设陷阱捉兔子,怎炖汤,怎涂指甲油,怎贴墙纸,怎主持仪式,怎在野外瓢泼大雨中生火,怎用缝纫机缝补,怎把缝被子用布剪成方块儿,怎玩《光环》[1],怎收集、晒干和烹煮各种药茶。他从上辈老人那儿学会怎在看得见世界和看不见世界之间走动。彼得教会他怎用斧子,怎用电锯,怎安全使用.22口径枪,怎开割草机,怎开拖拉机甚至汽车。诺拉教会他怎刷墙,怎养动物,怎种植物,怎煎肉,怎烘焙糕点。玛吉教会他怎隐藏恐惧,假装疼痛;出拳时怎让
展览期间消失。第代拉罗斯深谙植物各种秘密,到哪儿都能找到食物,曾与个滚动头颅斗智斗勇,能背诵《圣经》章节;这代拉罗斯曾以聪慧出名,每年都获得表彰,也曾被教会学校两位老师断定为无可救药;这代拉罗斯曾扔掉紧身胸衣,脱下高跟鞋,再次穿上鹿皮软鞋,放声大笑;这代拉罗斯诞下儿女时,曾有雷神和淡蓝色魂灵赶来照顾;这代拉罗斯最爱是沃尔弗雷德微笑时嘴角那道细细疤痕。让历史协会会长甚为遗憾是,拉罗斯留在这世上遗骸莫名其妙地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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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阳光在树木之间洒下长长影子。木蜱已经死亡。草叶在水沟中摇曳,拉罗斯有个念头,怎也打消不。他非要到那地方睡觉不可,因为他取代那个男孩就死在那儿。拉罗斯内心呼唤非常强烈,为实现这个愿望,他竟然生平第次撒谎。他告诉艾玛琳,说他周末要去彼得和诺拉家。因为他们不认识普路托镇孩子,所以他捏造个学校朋友,说他要开生日派对,讲得煞有其事。他感到有点惊奇,他撒谎竟然张口就来,而且立马就被信以为真。他撒谎说,彼得会在艾玛琳上班时来接他。艾玛琳很失望。她周末常带拉罗斯去上班,让他在办公室和教室里帮忙。中午,他们起到怀蒂炸货店,从乔塞特那儿买份马苏里拉奶酪棒或发硬鱼肉三明治。
“不行,”艾玛琳起初说,“不行,你不能去。”
拉罗斯看着艾玛琳眼睛说道:“求求你?”那种表情向能让他如愿,他正在学习使用。这还是玛吉教他。
艾玛琳深吸口气,然后呼出来。她皱着眉头,不过还是让步。拉罗斯抱着母亲,亲吻她脸颊,跟她道别。这样还得过多久啊,艾玛琳心想,把他落下来头发拨到脑后。黑色睫毛遮住他眼睛。
“下周见,妈妈。”他又抱她次,特别温暖拥抱。这个拥抱有点不寻常,她往后退步,离他有臂距离,上下打量着他。
“你还好吧?”
他点点头。已经露馅。
“不过是感觉有好也有坏。”他回答。这算不什,不过也是真话,所以他语气很肯定。她还在犹豫,但她要开紧急事务例会,快迟到。母亲离开后,拉罗斯回到卧室,从收纳柜里拿条毛毯。他把毛毯卷起来,夹在腋下。他拉开装满人偶玩具背包拉链,又放进瓶喷雾式驱蚊液,来到厨房打开水龙头,用个罐头瓶接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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