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罗密欧朝朗德罗点点头。
“……”罗密欧朝霍利斯点点头。
“没尽到做父亲责任,”罗密欧说,“啊,也没尽到做母亲责任。有些人没什选择。”他声音变大点。
“除卑微没别选择,”罗密欧说,“因为不知道怎把事情做好,看到什拿什。就是这样人。所以,当艾玛琳……”
罗密欧朝艾玛琳那个方向点点头。
“该切蛋糕。”朗德罗喊霍利斯到前面来,霍利斯随即走到人群中,直走到院子边上,站在罗密欧面前。
“嗯?”罗密欧问。
霍利斯抓住他胳膊。
“找?”
“来吧。”
“所以当艾玛琳和皮斯太太答应——”皮斯太太就在那边“——皮斯太太这位老教师,哈哈,是年轻时老师。所以当朗德罗答应……他们收留孩子,把他养大成人。看看这孩子现在多出息,都高中毕业。”罗密欧喉咙堵得说不出话来,他闭上眼睛。
“这个人没什能给别人。人人都说是个废物,这话太宽容。但今年意外地找到工作,更想不到是,直没丢掉这份工作,你们可别吓得摔倒,现在把工资都存在银行里。”
罗密欧伸手到裤子臀部口袋里,取出本棕色塑料支票簿,他双手捧着支票簿,郑重地弯腰俯身,交给霍利斯,霍利斯吃惊地接过支票簿。
“里面有三千块钱,”他对霍利斯说,“生活很节俭。孩子,你现在可以准备上大学,不要进国民警卫队。”
霍利斯陪着罗密欧走到蛋糕前站定。罗密欧知道,他就是知道!这是他命中注定:总有天,他会开心得飘飘然,好像腾云驾雾。现在,他来,飘到客人面前。切从他身旁缓缓经过,每个细节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下摆塞进裤子里衬衫、穿着鲜亮衣服女孩、黄色衣服、粉色衣服。他来,儿子陪他从女孩们身边走过;他表现正常,身体没有歪斜,没有扭曲。他来到桌前,站住不动,笔挺地站在儿子旁边,没有弯腰弓背,从头顶到脚呈条直线。大家都注意到吗?他们肯定注意到,但没人说话。可罗密欧明显感觉到人们反应。他动不动,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在微笑,也许还抬起手摸摸自己脸,试试这切是不是真。
通常情况下,人们此时会请特拉维斯神父念段祈祷文。没人想起邀请新来那位神父,人人讨厌上头派给他们个名叫博纳神父。好像除这儿,他哪还有别地方可去呢?你又不能喊他迪克神父,这喊不妥。
艾玛琳站在霍利斯另侧,平静地注视着朗德罗,眼神不算温和,但没有通常怨恨和不耐烦,乔塞特注意到。
朗德罗唱起毕业赞歌,他声音纯净浑厚,如既往地暖人肺腑。接着,他邀请罗密欧说几句。
这时要讲肺腑之言,罗密欧僵住。人人都主张讲话要发自内心,到底是什意思?讲话要发自那个像压扁酒瓶样东西,发自那个像不会动鞋样东西,发自胸腔里那团廉价却会跳动肉?讲话要发自那颗曾满怀希望却屡遭挫败老李子干吗?那还是长话短说吧。罗密欧慌乱地眨眨眼,他朝前走几步,只手摸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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