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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树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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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镇子种植甜菜、修建公路之前,小镇阿格斯就有条铁路。铁轨穿过北达科他和明尼苏达两州边界,直延伸到明尼阿波利斯市。铁路送来让小镇繁荣切,也带走让小镇衰落切。九三二年春,个寒冷清晨,火车送来个定居者和个过客。两位乘客抵达阿格斯时,嘴唇冻得发紫,双脚没有知觉,跳下车厢时跌倒在地,手掌和膝盖被地面煤渣蹭破

那个男孩十四岁,高个头,肤色苍白,个头骤然窜高,所以有些弓背。他嘴角可爱地上翘,皮肤细腻,像女孩子。他妹妹才十岁,可个子很矮,相貌平平;显然,她这辈子也不过就这副模样。她名字和整个人样中规中矩。她叫玛丽。女孩利落地脱下外套,站在潮湿风中。从楼宇间望去,她只能看到光秃秃地平线,偶尔有人路过。那时主要农作物还是小麦,地刚刚翻过,表层土还没被风吹走,不像他们家乡堪萨斯州。实际上,那时北达科他州东部光景比大多数地方要好得多,所以卡尔·阿代尔和玛丽·阿代尔才坐火车来这里投奔弗里兹。弗里兹是他们母亲姐姐,住在小镇最东头,和丈夫起经营家肉铺。

阿代尔兄妹把手缩进衣袖,开始步行。尽管坐夜货车,已然寒冷入骨,可旦走动起来,他们便感到暖和点。主街是条铺着木板宽阔土路,遍地灰尘,他们边沿着主街向东走,边仔细辨认路边每家店铺护墙板上店名,连银行那砖砌窗户上金色字母也不放过。没有家肉铺。突然,店铺到尽头,出现排房子,房子经受日晒雨淋已然发灰,或涂料已剥落,门廊上都拴着看门狗。

有几家院里种着小树,其中棵很小,花枝摇曳,衬着灰暗背景如同缕亮光。玛丽看都没看眼,迈着沉重步子坚定地继续赶路,而卡尔却停下不走。那棵小树清新花香吸引他。卡尔脸变得绯红,梦游般张开双臂。姿势长时间不变,腾云驾雾般飘到小树旁,将脸埋在白色花瓣里。

玛丽转身找卡尔,吓跳,发现他竟然落后大截,脸动不动地贴在花上。玛丽喊他,但他好像没听见,只是奇怪地站在树枝间动不动。院里拴着狗冲他狂吠,他还是不动。他甚至不知道大门什时候打开,个女人匆忙走出来。那女人也冲卡尔喊几声,但卡尔根本不理她,所以她解开拴狗绳子。大狗迫不及待地跳着冲向卡尔。就在那时,不知是为保护,还是要采摘枝上花朵,卡尔伸手折断根树枝。

对这样棵小树而言,被折断那根算是根大树枝,断裂处伤口足以使其枯死。夏天树叶会落光,树液会流回树根。第二年春天,玛丽出门办事路过时,发现这棵树没开花,想起当时狗扑向卡尔,卡尔伸出树枝乱打,白色花瓣像雪般骤然飘落在四肢伸展恶狗四周。接着卡尔喊:“快跑!”玛丽向东朝弗里兹姨妈家方向跑去,但卡尔却往回跑,爬进火车货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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