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里安说,“你们大概都看到,也毁坏些谋杀证据。你们都是重要证人,必须要求你们留在镇上。”
他们都答应,治安官便开车离去。罗伊说,他需要找个地方,个人静静,便朝河岸走去。戴尔芬竖起拇指,朝嘴唇做个倾倒动作,暗示他在河岸边树底下总藏着几瓶酒。她和西普里安卸下他们那辆“迪索托”车上东西,在离屋子尽可能远地方搭起帐篷。然后戴尔芬嘱咐西普里安去看着罗伊,好确保他不会酩酊大醉,然后时心血来潮跳进河里游泳。她自己开车去镇上,买些日用品。
有种似非而是事实难以解释,那就是个人曾经体验过快乐日后也会将其置于死地。虽然罗伊·瓦茨卡举动都透露他不过是个每天都醉醺醺酒鬼,但他确实不只如此。他是个浪漫得塌糊涂人。这辈子,他曾经深深爱过,甚至可以说无私地爱过,耗尽他这个非同寻常波兰人心中无限柔情。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爱过那个女人就是戴尔芬母亲——明妮。但除罗伊手中照片,没人亲眼见过她本人;除罗伊讲述故事,也没人对她有更多解。然而那些故事却让她鲜活地存在于小镇人们记忆中。也许她有个隐秘自是同样热烈地爱着罗伊,但在她模糊不清几张照片里,却几乎没有任何彰显爱情迹象。有张照片里,她斜侧着身体,背对着镜头,双唇紧闭,眉头像是有所戒备地皱起来,或只是直射阳光投下暗影。另张抓拍到动态她,所以很不清楚,整张脸笼罩在抹朦胧灰色光线中。而在第三张照片里,有只鸡扇动着翅膀,腾空而起,她迅速伸出手去抓鸡,所以五官都被鸡翅膀和她头发遮住。
然而,在她离世后,罗伊却深陷对这些照片迷恋中无法自拔。有些夜里,他会在梳妆台上点燃排许愿蜡烛,不急不缓地喝着酒,和她说着话,直喝到可以从酒杯底听到她声音。烛光闪烁,照亮他视若珍宝老照片,他可以从中清晰地看到明妮脸,想起曾经她听到他话,眼神就会变得柔情似水。但罗伊该如何面对这记忆中欢喜?既然再也无法亲身感受,又该将它如何安放?明妮刚离开头几年,戴尔芬还不过是个襁褓中婴儿,罗伊沉浸在无法言说悲痛中,不停游走于酒精麻痹与现实清醒之间,那时他还有健康肝脏,酒后还有恢复能力。他不断让自己醉得塌糊涂,即便在实施禁酒令那些年也不例外,方法就是改变宗教信仰,加入普世教会合运动。无论是护发素、橘花水,还是各类止咳糖浆,甚至女人每个月都喝红糖姜水,都会加剧他悲痛,让他摸起酒杯。日复日,他渐渐搞坏健康肝,却以为麻痹是自己心。
随着父亲喝酒原因越来越多是出于对酒精渴求而非对母亲怀念,戴尔芬长到十岁。从那以后,父亲留给她印象基本定格为烂醉如泥、形容枯槁醉汉,而母亲却直在梳妆台上照片中保持着青春和神秘。模糊动作,朦胧鸡,都让她看起来如此生动鲜活。她到底是怎死,罗伊永远不会透露字半句。镇上也从没有人把她拉到边,为在她耳旁悄悄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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