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让他目眩神迷。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用父亲、母亲或同学语言都无法描述得清;那是种身体难以承受压力尽情释放,惊人得难以言表,让他几乎热泪盈眶。
曼海姆在空中消失后,弗朗兹会在原地呆呆站上会儿,默默平复情绪,鼓起勇气去面对他人。他觉得自己看到飞机离地时那种感受,母亲是唯个能稍微理解点人。自从生病后,她变成个心怀感恩倾听者。有时曼海姆飞走后,他会在她身边坐很久,滔滔不绝地讲述和飞机有关切,和其他人就不会如此,他会和她念叨飞机种类和型号,它们之间差别、各自优缺点、从报纸和杂志上收集来各种细节。他有摞报纸,从上面小心剪下插图,贴在床四周墙壁上。其中有架“福克E型单翼战斗机”精细而优美特写,机翼和机尾上都有黑色十字标志;有“里尔之鹰”殷麦曼和“王牌中王牌”里肯巴克模糊不清照片;有最近新闻报道中出现查尔斯·林白和英国皇家空军徽章、勋章照片。墙上还挂着他自制横幅,写着“小心阳光下德国兵”,还有他煞费苦心抄写诗歌——《年轻飞行员》。他还画架时兴法国“纽波特”11战斗机,飞行员头顶上方安装着机关枪,机身上画着尖叫印第安酋长。他最爱是德国“信天翁”系列战斗机,有个大红鼻子、颗桃心和固定黑十字标志。他还用纸板和别针做个“索普威思骆驼”战斗机模型,用从学校偷偷拿回来蜡笔在机身上小心翼翼地涂上红白蓝三色靶心。伊娃给过他本很大剪贴簿,他在里面贴着和花式飞行表演有关新闻和图片,都是从报纸或传单上剪下来。他会在她坐立难安时,把上面描述绝活和特技念给她听。天下午,他坐在她身边,她忽然问他:“你觉得那是种什感觉,是说,俯视着云海?”
“噢,这个可以告诉你,”弗朗兹说,“就像可以踩上去,还能弹起来。”
她用怀疑目光注视着他,却又为他这个独特想法感到骄傲。也就是在这时,他忽然萌生个念头——定要带母亲去天上看看。
“要带你飞上天空。”他立刻向她宣布。她听到后,脸上闪过种惊讶喜悦,让他更加确信要把这个愿望实现。
他已经打算好,虽然菲德利斯禁止曼海姆带他上天,但只能让他来驾驶。这次情况特殊,背负着神圣使命,带母亲飞上蓝天冲动很快就转化为个迫切而庄重承诺,他凝望着伊娃,心想,有些事情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实现。她必须飞上蓝天,他必须陪伴在侧,只不过不会俯视云海罢。他怀揣着这个坚定信念进入梦乡。第二天,在父亲身边干活时,他满脑子想只有如何说服曼海姆同意他请求。
平时,曼海姆都把飞机停放在镇北个谷仓里,从弗朗兹家过去要走很长段路。弗朗兹不知道他下次什时候才会碰巧路过,必须找个理由马上去找他。他之所以觉得这件事刻不容缓,不过是出于种直觉,而不是预料母亲很快就会奄奄息。虽然玛兹琳·希梅克自行车是女式,他只能把脚蹬蹬得飞快,但还是借过来。他向曼海姆表明自己打算时,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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