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朋友,对爸爸也很好,这做不是为你。”戴尔芬决定直言不讳。
菲德利斯耸耸肩,想说这并不重要,但她抢先发话。
“你看,”她说,“不希望别人有什闲言碎语,尤其是小姑。”
“她不知道这件事。”
“但她迟早会知道,她给你记账啊,然后镇上所有人就都知道。”
床单上流连,已经对这种放松后快感感到陌生。这样时刻若放在过去,他会向伊娃转过身去,和她起柔缓地做爱,实践从彼此身上学到技巧。这多年来,他们私密爱意越来越浓,他猜想,他们和别人不样,别人只是将自己需求解决事罢,其他男人会拿妻子给他们时间开玩笑或抱怨——如果他们当天表现好话,也许会久点。每当男人们讨论这种话题,菲德利斯都默不作声,他知道,他和伊娃与他们不同,比他们讨论内容更加美妙和神圣。然而,祸福总是相倚,当她死去,离开人世,当她棺材缓缓落入地下,他和儿子们先后在上面洒上第捧土时,他觉得有种浩瀚美从他头顶经过,进入天堂,永远离开他,只留他人站在原地。他不愿离开,纹丝不动。在其他送葬人眼中,仿佛看到个脚下生根人,安如磐石,呆若木鸡。他为自己出洋相感到难为情,强迫自己站到边,但现在想来,他有部分留在那里,依然守在她坟边。当时感受依然清晰——心痛得滴血,脑子嗡嗡作响,拳头攥紧,指缝间残留泥土渐渐变干。他茫然不知所措地继续活在人世,和伊娃截然不同他被卷入琐碎生活,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戴尔芬想方设法让自己忙得团团转,好不去考虑向菲德利斯表达谢意这回事,也不必和他讨论将她父亲保释出来这件事。她把冷藏柜里肉全都挪到另个柜子里,然后用醋和水混合而成刺鼻液体擦洗空出气冷式冷藏柜,又将所有肉制品在冷藏柜里摆好,在托盘间摆上精心布置装饰,是用绿色蜡纸剪,用来区分猪排、香肠和牛排。等弄得差不多,她又想想还有什活儿能干。她在心里件件地列着,对自己火气也越来越大。为什不现在就去找他?她原本想洗洗抹布,再把玻璃和搪瓷擦遍,于是把它拧干,搁在钢制柜台上,关上推拉门。
“菲德利斯,”她站在他后面,他放下手里活儿,扭过头来,“你帮父亲交保释金。”
他点点头,在围裙上擦擦手。
“对。”他承认,想接着绞肉、调味,但她话还没说完。
菲德利斯皱起眉,考虑下,依然执拗地坚持自己观点。
“就算他们知道,”他说,“也不会忘记你和罗伊是怎对待伊娃。”
“不想让他们这想,”戴尔芬尽量压低声音,但声调骤
“不会白要你钱。”
“当然。”
“会还给你,”戴尔芬说,“只要他……”
“但他不会走。”
这样来,他不得不把谈话继续下去,他很明白这点,已经独自琢磨上午。但要对眼前这个女人说出心里话,对他来说依然很难。他深深吸口气,尝试开口:“你对伊娃照顾,还有罗伊……”这已经达到他表达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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