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
弗朗兹指指屋后卧室。她撇下店里所有让人忧心工作,向后面走去,看到马库斯还躺在床上,便有些担心,但发现他病情至少没有恶化,又很欣慰。当然,他还没换下去芝加哥时穿那身衣服,就连脚上袜子也还是那双。
“天啊,臭死!”
戴尔芬慢慢脱下他脚上袜子。
“感觉很好,只是站不起来!摔倒!”马库斯笑着说。他是个头晕眼花却神情愉悦小病号,回到家里很开心。戴尔芬决定留下陪他。他表情热切,浅桃红色发卷乱蓬蓬。戴尔芬在为数不多干净衣服里翻翻,找出身已不合身破旧却干净衣服。他将它们抱在胸前,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地走去浴室换衣服。戴尔芬把他床单扯平整,重新铺铺。拍他枕头时,她摸到廉价羽毛中有些尖锐东西,便伸手进去,掏出捆露茜纪念物,有卡片,有响片。她查看着,忽然意识到这是他隐私,便又塞回去。马库斯走进来,钻回被窝,闭上眼睛,好缓解头晕。
“把这汤喝。”戴尔芬说。那些卡片底部写着名字刺痛她心,他定很爱露茜·查弗斯吧——孩子之间那种爱,才会把她送卡片藏在枕头里。她扶马库斯坐起来,想从手中陶碗里盛勺汤喂他喝。“不是小孩子。”马库斯说着,从她手里接过勺子,喝汤,又伸出另只手端着碗。他小心翼翼地把勺子送到嘴里,小口喝着汤,吃每个饺子时都会在嘴里含会儿,仿佛心存感激,希望充分品味它味道。戴尔芬望着他,深深呼吸,感觉股静谧包围他们。空气是静止,店里声响变得越来越远,最终消失。睡梦中狗蜷在地板上,轻轻呜咽。勺子碰着碗沿儿,发出叮当声。他轻轻吞咽着,戴尔芬望着这个饥饿生病男孩喝着可以治愈他汤,希望这幅画面可以持续到永远,她可以直这样看着他,完全不会介意,就像在目睹场神圣仪式般。待他把碗端到嘴边,喝光最后几口,把勺子递给她时,她不禁有些遗憾。她晃晃勺子:“还要吗?”
他睡眼惺忪地摇摇头,把碗也递给她,然后就缩进被子里。他闭着眼睛,如释重负般长叹口气。有好会儿,他都用力呼吸着。他脸红通通,白皙皮肤如娇嫩玫瑰,睫毛浓密,浅色头发有些微微泛红,在破旧枕套上耸立着。戴尔芬依然坐在原处望着他,手里握着空碗放在大腿上。她把他头发向后捋顺,但直到他睡着,才敢亲吻他,给他掖好被子。
她往外走着,从些顾客身边经过时,无意中听到木料厂在招聘簿记员。走出店门,她心想,工作时闻着新鲜锯末味总好过血腥味。回到家后,罗伊还是没回来——这也许是件好事。她锁上门,关灯就寝。第二天早,她换上适合工作场合衣服,戴顶有些旧帽子,穿上大衣。她不想打扮光鲜,也不想穿上最好衣服——西普里安给她买那些,那样并不合适。不管木料厂人有没有听说过她什,她都想给人留下个正直体面印象,而不是个戴着顶显然自己买不起饰有绿色羽毛帽子人。个朴素人,个值得信赖人,而非有个杀人犯好友,和个杂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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