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就这样直走到葡萄园才碰头,他们简短地聊几句,决定把整个区域都找遍。他们在排排半掩在阴影下灌木丛中翻检,边呼喊失踪女子名字:“雅格达,雅格达!”库尼茨基突然想到,妻子名字在他们母语——波兰语——中意思是“莓果”。这个名字很普通,他早就忘这个细节,但这时候想起来。蓦然间,他好像置身于某种古老仪式,污脏而怪诞。矮树枝间挂着已很饱满葡萄,串串深紫色,荒谬叠加多重乳头,他在这座枝繁叶茂迷宫里游走着,喊叫着,“雅格达,雅格达!”他在向谁喊叫?他在寻找什人?
他必须停下会儿。他侧身被木刺扎下。他在两排葡萄树间弯下腰去。他把头埋进阴凉荫庇中,布兰科喊叫声被树叶遮挡住,变得模糊,渐而消失,这时,库尼茨基能听到苍蝇团团飞嗡嗡声——被安静包围熟悉感。
过这个葡萄园,还有个葡萄园,两个园子间只隔条窄窄小路。他们停下来,布兰科用手机给个人打个电话。他用克罗地亚语反复重复“妻子”和“孩子”这两个词——只有这两个词是库尼茨基听得懂,因为听上去很像波兰语。太阳变成橘红色;巨大,肿胀,就在他们眼前渐渐衰落下去。很快,他们就能直视太阳。这时候,两个葡萄园都披上浓重深绿色。两个小小人影无助地站在那片影纹荡漾绿色海洋里。
天黑前,主路上已聚集好几辆小汽车和小群男人。库尼茨基坐在标有“警局”字样车里,在布兰科帮助下,他回答很多问题——在他看来都是些很随意问题,那个汗流浃背大个子警察想到什就问什。他试图用简单英语回答:“们停车。她带着孩子下车。他们就往这里——”他用手指指,“——走,然后就等,大概,等十五分钟。然后决定去找他们。找不到。不知道发生什事。”他们给他瓶温热矿泉水,他渴到不行,口气灌下几大口。“他们走丢。”接着,他又说遍,“走丢。”警官用手机给什人打电话。“朋友,在这里是不可能走丢。”等待有人来接他们时,警官对他说道。“朋友”这个称呼让库尼茨基有所触动。警官步话机里响几句话。又过小时,他们才出发,排成松散队形,向岛屿中心地带进发。
那时候,肿胀太阳已沉到葡萄园上方,等他们行人终于走到山顶,太阳已经西沉海面。不管喜欢或不喜欢,他们都看到歌剧院布景般落日美景。最后,他们都打开手电筒。现在,天已经黑,他们顺着岛上陡坡往下,往海边走,陡岸带尽是水湾,他们检查两个,每个水湾里都有几栋小石屋,住着些更爱离群索居游客,他们不喜欢住酒店,情愿花更多钱住不通水电石头房子。他们在石头搭火炉上煮饭,或是自带煤气罐。他们捕钓海鱼,那些鱼出水就上烤架。没有,没人看见个带着孩子女人。他们正准备吃晚餐——桌上摆好面包、奶酪、橄榄,还有那条偏偏在那天下午没头没脑地在海里嬉戏可怜鱼。每隔会儿,布兰科就会打电话回柯米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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