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都是无限远,每个地点都是无法逾越崭新空间,当然,任何种移动也都是幻觉,所有人在空间中旅行也是幻觉。
外面寒冷是难以想象。高度是难以想象。让这重机械体在稀薄空气中飞行也是难以想象事情。“们感恩,上帝。”布劳医生耳机里天使们用德语唱道。
他看看左侧女乘客手,几乎无法克制自己去爱抚它。这个女人头枕男人肩头睡着。在布劳右侧男孩也在打盹,小伙子有点胖。他胳膊绵软地垂挂在座椅外侧,几乎就要擦到医生裤子。他也要克制自己,别去抚摸他手指。
在长方形机舱里,他座位挤在两百个乘客中间,呼吸着他们呼吸空气。事实上,这正是他如此喜欢旅行原因——强迫人们挤在起好办法,身体挨着身体,和另个人类近距离相处,好像旅行目就在于靠近另个旅行者。
但这些人,每个人,他还要——他看看手表——与之共处四小时生物们,看起来都像是单细胞,光滑,闪亮;像是可以用来玩儿滚球小圆球。正因为这样,布劳本能系统中唯被激活接触种类就是抚摸:用指尖轻轻捻磨,用指肚,感受那种清凉,那种匀称弧度。但在这个时间点上,他那双已在女性身体上查验千百次双手绝不可能在抚摸中发现任何裂缝,那些身体上没有暗栓或搭襻,不会哪怕谨慎地容许自己触即发并邀请他进入内部,没有突起标志,没有隐秘操纵杆,没有按下去就会喷发出什按钮,没有根据他瞳孔反映而动、并将他渴求复杂体内世界坦呈给他小弹簧。也可能并不复杂,也许非常简单,仅仅是与表面相背而驰,仅仅是向内弯曲,内向螺旋。这些单细胞生物表面隐藏在巨大神秘感里面,完全没有暗示出这样结构体实则丰富之极,令人目眩,并经由机巧装配——哪怕最机智旅行达人都无法用同样机巧去打包自己行李箱——出于有序、安全和美感目,用腹膈膜隔开个又个器官,用脂肪组织保持器官间疏密,缓和彼此带来冲击。在飞机上浅睡得并不安稳布劳医生思想就在如此激烈反刍中。
他很好。布劳医生很快乐。他还能要求更多吗?从高空俯瞰这个世界,见证它那美丽、祥和秩序。种防腐抗菌秩序。包含在贝壳和洞穴里、在沙粒和谨遵航班表巨型飞机里,在对称结构里——无论从右到左,还是从左到右,契合都是由来已久——在永不词穷航班信息显示屏光芒里,在切光明中。布劳医生把盖在他瘦小身体上毯子掖紧——属于航空公司绒布——继而真睡着。
布劳父亲是工程师,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建筑业界工程师样,在重建德累斯顿大业中倾力数年。父亲带着他去卫生博物馆时,布劳还是个小孩子。在那里,小布劳看到“玻璃人”:弗朗茨·琴察克特创建玻璃人形,用作教具。这尊人型机器高六英尺半,没有皮肤,完美仿造玻璃器官排布在透明躯壳里,看似毫无隐秘。正是以这种独特方式,它为造就这种完美大自然立起不朽纪念碑。它自有种轻盈感,体贴感,对空间敏感,它蕴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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