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它落脚点,远离太阳升起和落下地平线,而深藏不现第三只眼睛般松果体还在老老实实地对照天空中日轮行径。天光终于亮起来,飞机引擎声也变调,本来是耳膜已习惯男高音,现在音域降低,男中音,男低音;最后比她料想得还快,巨大飞行器开始降落,灵巧、顺畅地落地。在登机桥上走进机场大楼时,她就能感受到这里有多炎热,热气从桥身缝隙里钻进来,黏糊糊,很潮湿——肺部鼓起来,想吸足这样空气。但幸运是,她不用应付这种气候。差不多再有六小时,她就要飞下段航程,她打算在机场里把这几个小时熬过去,小睡片刻,抓紧时间休整体力。还有段十二小时飞行在等着她呢。
她时常想起那个男人,出人意料地给她发电邮,之后是更多电邮,达成某种充满暗示和揣测通联方式。有些话不会被写下来,但和那些曾与你有亲密身体接触人,哪怕时过境迁,到最后仍会留存些许忠诚,她是这样理解。他找到她就是因为这个吗?显然就是。失去童贞是次性、不可逆事件,不可能再重复遍;似乎就因为这点,不管你想不想,不管用什观念去想,破处都好像是意义重大。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感受:短暂刺痛,切入,划破——造成这切竟只是毫不锋利、那温和局部肉体,实在让人吃惊。
她也会想起大学周围那些米灰色楼群;不管在什天气、什季节,阴暗药房里总是亮着盏灯,老式褐色玻璃瓶,瓶身标签上煞费苦心地注明药品成分。治头疼药片,黄色包装盒,六盒捆,用橡皮筋扎在起。她想起那时候电话机,可爱椭圆形,硬塑料材质,模具压制成型,通常都是黑色或红木色——那时电话机甚至还没有拨号盘,只有道小小曲柄,里面传出声音像小龙卷风,在电缆深处聚气而成,只为送来你想听到声音。
她能清晰地回想起这些画面——人生中第次——这让她惊诧莫名。她准是在变老,因为人要老,似乎才能听到脑海深处回响,那些幽深角落里记载着曾发生过所有事情。在此之前,她从没花时间想过那些早已随着时光流逝陈年往事;往昔是斑驳不清。现在,电影放慢回放速度,披露种种细节——人脑海容量无限。她大脑甚至还保留很久以前褐色小手包,曾是她妈妈,战前款式,包面有橡胶绲边,配金属扣,看上去就像是珠宝;内层很光滑,摸上去凉丝丝:你把手伸进去,就会感觉触摸到段死去已久、封存在那里时间。
转乘去欧洲下架飞机比上架还大,感受也完全不同。机舱里满是晒得黑红、度完假游客们,都想把奇形怪状纪念品塞进座位上行李舱里——绘有民族图案长手鼓,草帽,木雕佛像。她座位在正中间,左右各有个女人,恰是最不舒服位置。她把头靠在头枕上,但心下清楚,这程是睡不成。
他们从同个小镇出发,起去念大学,他是哲学系,她是生物系。他们每天相约在课后,都有点害怕那座大城市,有点迷失。有时候,他们会偷偷把对方带进自己宿舍,有次——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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