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几辆马车护送下,肖邦心终于回到华沙。
切隐秘都将,bao露,
无罪行可逃遣罚。
最后段,她终于听到格拉齐耶拉高音,如烟花般骤升,精纯曼妙,也如她揭示瘸腿姿态,曝露赤裸裸真相。格拉齐耶拉唱得最好,音色清澈,只是稍稍被幕帘遮拦得含糊点;路德维卡遥想着这个娇小意大利女孩紧绷身体,扬起头,专注神情,脖子上青筋微凸——路德维卡在彩排时见过她这样——就这样引吭高歌,用她水晶般剔透非凡声音唱出每句歌词,吐字珠圆玉润,哪怕有厚重幕帘阻隔,哪怕她有条残腿,依然以整个该诅咒世界之名向地狱唱出:
可怜,
那时将说什呢?
已死众生,
都将被迫走向主台前。
男低音唱段开始,路易吉·拉布拉齐歌喉是那热切,那哀怨,抚慰她愤怒。接着,男高音切入,再是帘幕后传来女中音:
受造都要复活。
答复主审讯,
还有半小时左右就要到波兹南大公国国境线,公共马车停靠在小旅店。旅行者们可以在此梳洗番,吃顿简餐:点冷冰冰烤肉饼,面包和水果;然后,他们就要继续赶路,和别长途跋涉者样,消失在路边丛林深处。盛放毛茛花让她们欢喜会儿,接着,路德维卡从篮子里取出装有棕褐色人体肌肉大玻璃罐,塞进只精心缝制皮口袋。安妮艾拉细致地把皮带紧紧扎在裙撑支架上,与耻骨位置持平。把裙摆放下来后,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裙子下面藏有这样珍贵东西。路德维卡来回走几步,用裙子把自己下半身遮盖好,然后走回马车。
“这样可走不远。”她对旅伴说道,“它总在腿间撞来撞去。”
但她也不需要走很远。她回到自己座位,坐得笔挺,也许有点僵硬,但也很正常——她是个贵妇嘛,是弗雷德里克·肖邦姐姐。她是波兰人。
国境线上普鲁士宪兵要求乘客们全部下车,丝不苟地检查随身物品,确保这些女人没有携带任何可能煽动荒唐波兰独立运动可疑物品进入波兰王国,当然,他们什都没发现。
过边境,进入卡利什后,有辆从首都派来马车正在等候她们,随行还有几位朋友。朋友,也是这场悲伤仪式见证人。他们戴着高高礼帽,穿着燕尾服,站成道人墙,他们脸色都很苍白,也都很哀戚,每当有包裹从马车上卸下来,他们都虔敬地注视着。但是,路德维卡决意让这件事成为秘密,她巧妙地暂离众人视线,在安妮艾拉帮助下,从暖烘烘裙底解下那只罐子。安妮艾拉在蕾丝花边里通摸索,把罐子安全地撤出来,俨如把新生儿递给母亲那样递给路德维拉。接着,路德维拉泪如泉涌。
死亡和万象都要惊惶失措。
展开记录功过簿册,
罪无巨细,无或遗,
举世人类都将据此审判。
当审判者坐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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