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很远地方,有家录影带租售店,在货架上翻翻找找时,顺口骂句波兰语粗话。突然,有个女人走到身边站定,她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五十岁上下,用蹩脚波兰语问道:
“波兰人吗?你是在说波兰语吗?你好。”
天啊,她波兰语库存就此告罄。就这几句。
接着,她用英语告诉,她十七岁时随父母搬来这里生活;在这句话里,她显摆下波兰语里“妈妈”。令丧气是,她说到这里竟然哭起来,指指她手臂,前臂,她谈到血液,说她整个儿灵魂都在血里,说她有波兰人血脉。这种晦气手势只让想到吸d上瘾人——她食指上有,bao起青筋,恰是插入针头好位置。她说她嫁给匈牙利人后,把波兰语都忘光。她用力握握肩头,然后走,消失在标有“戏剧”和“动作片”标签货架间。
如果世界地图都会用到这种语言,很难想象你可以把它全忘光。她准是把波兰语放到别地方去。也许被揉成团、积着灰尘,被塞在胸罩内衣抽屉里,像条曾用于时激情、但再也没机会穿性感丁字裤,被挤到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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