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回溯
下，在他们出发前？不，就从边境开始，他决定
。他肯定从车窗里递出自己
护照。那是在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边境。然后，他记得他们沿着柏油公路驶过些空荡荡村庄。没有屋顶石头房子，残留着炮火和炸弹痕迹。显而易见战争废墟。杂草丛生田野，无人照料荒凉干涸土地。拥有这些田地人们仍在流亡中。死路。咬紧牙关。没事，切正常，他们就是在炼狱里。他们在车里，言不发地望着窗外如有游魂未散景象。但他不记得她样子，她就坐在他身边，离得太近。他也不记得他们是否在什
地方停过车。是停过，他们在小加油站里加汽油。如此想来，他觉得他们还顺便买冰激凌。还有当时天气，非常沉闷。天空混沌不清。
库尼茨基有份好工作。工作时，他就是个自由人。他在华沙家大出版社里担任销售代表——换言之，他兜售书籍。城里有好几个销售点，他要经常去巡店，去推销：带上最新出版书籍，给这些店家很优惠折扣。
他开车去城郊家小书店，店家订购书装在后备厢里。这家小书店名叫“书籍与教学用品商店”，其实店面那小，根本担待不起这种店名，况且，卖大都是笔记本和教科书。
订购书装满只塑料箱：旅行指南，两套六卷本百科全书，某著名演员回忆录，还有最新出炉畅销书，书名不太会剧透：《星座》——订三本，算是大数目。库尼茨基向自己保证：会把这本书读完。店里人请他喝咖啡，还配块蛋糕。他们挺喜欢他。口蛋糕口咖啡，他吃完点心就把最新宣传单给他们看。他说，这本卖得很好，那本是长销书，每天都有人订购。这就是库尼茨基工作。临走前，他买本清仓促销年历。
晚上，他在自己小办公室里填表格：根据他当天收到订单，填好合作出版社订购单；然后附在电子邮件里发出去。早上他就能收到书。
天工作结束，他长舒口气，深吸口香烟。从早到晚，他就盼着这刻；现在，终于可以笃定地浏览照片。他把相机连上电脑。
共六十四张。他张都没删。这些都是每隔十秒或十二秒不动脑子拍下来。照片挺无聊。它们只有个用处：记录瞬间，否则，那些场景就会彻底消失。但值不值得给它们做个备份呢？即便是无聊，库尼茨基还是把它们拷录在张CD上，然后关掉电脑，回家去。
所有动作，他都是不用脑子地完成：插入车钥匙点火，关掉警报，系好安全带，旋开广播，转换到档。开出停车场，驶入街道后，立刻换成二档。广播里在播天气预报。说是有雨。果然就下起雨来，好像每滴雨水都在坐等指令，听到广播就齐出动。开启雨刷。
突然间就发生某种改变。不是天气，不是指下雨，也不是从车里看出去景象，而是在那个瞬间，不知为何，他看待万物方式改变。就好像他刚刚摘下墨镜，或是雨刷刮掉脏东西比平常要多。他感到燥热，且不管自己怎样，只管脚踩下油门。别车都冲他摁喇叭。他让自己集中精神，并试图追上前面黑色大众。他双手开始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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