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雷克雅未克到西峡湾,这两个年轻人非要搭车去。女孩还不满十九岁,在读斯堪纳维亚文学,她男朋友是个留脏辫金发男孩,个子不高。别人都干脆地反对他们这做,理由是:1、冰岛本来就没多少人开车,尤其是向北开,他们很可能被困在公路沿线;2、气温很可能没来由地骤降。但这两个年轻人不听劝。结果,作为理由这两种警告都被应验:他们被困在荒野里,之前搭辆车把他们带到偏远小村庄,远离主干道,之后就没有车过来。仅在小时之内,天气发生剧烈变化,下起雪来。他们等在路边,越来越着急;这条路横穿过片原野,从这头到那头全是熔岩也只有熔岩。他们靠抽烟来取暖,满心期盼会有车出现。但没有。事实最终证明,那天晚上没有人要去西峡湾。
没有东西可以生火——只有湿冷苔藓、稀疏灌木,火苗根本懒得舔它们,更别说吞噬。他们在苔原上岩石间露营,睡在睡袋里,雪云消散后,寒气逼人,满天星辰览无遗,他们在熔岩间看出人脸,切都开始低语喃喃,窸窸窣窣。最终,你只需要探到苔藓之下,岩石之下,就能触及温暖大地。你手可以触摸到那遥远而微妙振动,遥不可及颤动,丝呼吸——不可能让你再有疑虑:大地是活着。
后来,他们从冰岛人那儿听说,这样情况是不会出事,因为大地会向他们这样迷失灵魂袒胸露乳。你只需感恩地吸吮大地乳汁。滋味有点像镁乳——药店有售,可治疗胃酸过多、胃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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