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当然他们高兴时,会把他头发剪短,说是为防止长虱子。觉得这话有必要改改:假如他们剪头发是为防止长虱子,那也该把胡子剃才对。你不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管怎说,他们理发手艺实在糟糕。他头发蓬乱,脖子后面尽是剃刀刮痕。更糟是,他看上去老十几二十岁,像老翁般弓着背,眼袋松垂,紫色毛细血管在脸颊上纵横交错,左边脸上还有道伤疤,不,是道尚未愈合伤口,郁金香根茎部颜色。那里皮肉显然是新近撕裂开。肉体总是如此轻易受到伤害,如此轻易地任人宰割。它不过是水和化学物质混合体,并不比只在沙滩上晒干风干水母好多少。
他发现自己手动不,哪里也动不,动就痛。他不知道自己犯什罪。这便是问题所在。定有什事,定有什罪名。否则话,他们干吗把他关着,干吗还不把他处死?他定知道什他们想知道东西。想象不出来。想象不出来他还会有什东西没有招供。换作话,会统统招供。
他被团气味包围着,他自己气味,被禁锢在肮脏笼子里困兽气味。想象他是在睡觉,因为不堪想象其他时候他,正如无法想象他身上领子以下、袖子以上任何部位。不愿去想他们对他身体做什。他有鞋穿吗?没有,地板冰冷潮湿。他知道在这儿,活着,并且正在思念他吗?对此,惟有相信。在这种不堪境地里,什离奇古怪事都不由得你不信。如今对诸如思想传递、太空心灵感应之类荒唐之说笃信不疑。过去是从不相信此类歪理邪说。
还确信他们并没有抓住他,根本就没有追上他。他成功逃脱他们,到岸边,游过河,越过边境,拖着疲惫身子上离岸边很远个海岛,牙齿打着冷战,瑟瑟发抖地来到附近个农家前。那家人让他进门,起初疑心重重,待解他身份后,立刻变得亲切友好。他们是好人,不是那种心怀鬼胎、骗人上当人。或许是贵格派教徒吧。他们答应通过挨家转移方式,将他偷偷弄到内地。女主人为他烧热咖啡,送他套自己丈夫穿衣服。在头脑里想象着衣服样子。让他穿得暖暖和和,会觉得好受些。
他开始与其他人联络。定有抵抗势力、流亡z.府之类。定有人领导。对这点毫不怀疑,就像坚信有影必有光;或者说有光必有影。抵抗势力定存在,否则电视里哪来那些犯人?
从今往后任何天,都有可能收到来自卢克字条。以种意料之外方式,由个最最想不到人带来。放在餐盘里碟子底下,或是在那家起名“众生”肉店里趁把代价券隔着柜台递过去时偷偷塞进手心。
字条上会说,要有耐心,迟早他会把弄出去,到时不管女儿被送到哪里,们都会把她找到。她不会忘记们,们家三口将重新欢聚在起。而眼下还需要默默忍受,保全性命,以待来日。字条上还会说,他不在乎身上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切。他会如既往地爱,因为他清楚切并非过错。正是这张字条,这张也许永远不会到来字条,给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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