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要感谢上帝?莫伊拉说。
以为她已经死。
她还不如死,莫伊拉说。你应该求她早死。
记不得最后次见到她情景。它和其他所有事情混在块,平平常常,没有点特别之处。她定是随便过来走走。她经常如此,阵风似在们家飘进飘出,来来去去,好像是母亲,她是孩子。她无忧无虑样子也像孩子。有时候,她在搬迁之间,也就是刚刚搬进个地方或刚刚搬出个地方,会来借用洗衣干燥两用机洗衣服。也许当时她是过来向借东西:锅,或者是电吹风。那也是她习惯。
当时不知道那就是诀别,否则定会努力记住。可连当时说什都记不清。
大主教有客房钥匙。他去前台拿钥匙,则坐在花沙发上等他。他带着狡黠表情把钥匙给看。应当明白。
们乘着椭圆形玻璃电梯向上攀升,布满爬藤阳台在眼前晃而过。还应该明白自己正在被炫耀。
他打开房门。切都与过去某个时候如既往,丝毫不差。窗帘模样,上面是密密麻麻花卉图案,与蓝底色上橘黄罂粟花床单相呼应。外面层白色薄窗帘是用来阻挡阳光。方角梳妆台和床头桌,不带点人情味。还有台灯。墙上挂着画:盆水果,几只按固定格式摆放苹果,花瓶里插着花,毛茛和橘黄山柳菊,色彩与窗帘协调。切都别无两样。
让大主教稍等,进浴室。刚才抽烟令耳鸣不止,杜松子酒则使浑身乏力困倦。把洗脸巾弄湿,贴在额头上。会儿后,开始四处寻找看是否还能找到单独包装小块香皂。还真有。上面印有吉卜赛人那种,是从西班牙进口。
呼吸着香皂味道,消毒味道,站在白色浴室里,倾听着远处隐隐流水声,冲马桶声音。奇怪是有种在家舒适感觉。马桶有某种宽慰人心作用。至少身体机能还是充分m;主。人人都得大便,莫伊拉会这说。
星期过去,二星期,三星期,当所有切急转而下,形势骤然变得无比严峻时,曾尝试和她通电话。但没有人接,再试,还是没有人接。
她没有告诉要去哪里,不过也许是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并非次次她都告诉她行踪。她自己有车,也还没有老到开不动。
最后,接通大楼管理员电话。他说近来都没见到她。
万分焦虑。心想她也许是得心脏病或是中风,这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在记忆中她从未生过病。她身体向来健康。至今仍坚持在个叫“鹦鹉螺”健身中心锻炼,每隔两周都要去游次泳。常对朋友说她比更健康,这话也许点不假。
卢克和驱车来到市区,卢克吓唬管理员打开公寓房
坐在浴缸边上,眼望着干净毛巾。它们曾经使激动亢奋。它们曾意味着件事余波,爱余波。
看到你妈妈,莫伊拉说。
在哪里?说。整个人大为震撼,惊惶失措。意识到自己直认为她早已远离人世。
不是亲眼见到,是在那部关于隔离营纪录片里。有个特写镜头,是她,没错。虽然裹在那身灰衣里,还是眼就认出她。
感谢上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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