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下去,眼睛仍望着地下,声调里充满着怀念:
“嗯,她是这儿几英里范围内最好也最美太太。”突然他朦胧地笑笑,“没有人认为她会有像这样丈夫,你知道。但是结果她还是有。”顿顿,他望到别处,“嗯,她有。”
接下去他就告诉他太太死亡经过。他说得很镇静,没有自怜意味,但带着感激过去幸福心情。发现他跟他这代农民有很大不同之处,因为他没有说他太太是个“好工人”。这个时代里人们对于女人评价,似乎主要是以她工作能力来衡量。当刚来德禄镇时候,跟个新丧妻老人谈话,他挥泪说:“太太真是个好工人!”当时听很觉得诧异。
然而,老海德生只说他太太美丽,说她心地好,说他非常爱她。老海德生也谈到海伦,谈到海伦小时候所做和所说,以及海伦怎样处处像她妈妈。老海德生没问起,但可以感觉得到他之所以谈这些事自始自终就是为与有关。同时,他会对谈得这无拘无束
下,发现这盘东西,已为这简单求婚仪式平添几许隆重,因为那两只杯子是水晶玻璃制品,而那瓶威士忌则是原封不动未曾开过。
老海德生把方盘放在小餐桌上,再把小餐桌移近们座位,然后他自己才在炉边另张椅子上坐下。
没有人说话。在等候那越来越拉长沉默,而他则瞪视那威士忌瓶盖,好像他从来没看见过这种东西般。随后他缓缓地旋开那盖子,仿佛他害怕那盖子会突然弹到他脸上去。
终于,他开始斟酒,以完全认真而精确态度,低头不断地比较两边杯子,不让哪边多斟些。最后他才提起盘子向着。
取杯,仍等候他发言。
他凝望着无火壁炉,好会儿,转移视线到壁炉上面挂那幅群牛戏水大油画。他嘴努出来好像要吹口哨,显然立即改变主意,不曾对劝饮而竟自喝大口威士忌。可能喝得太急而引起咳嗽,这又花不少时间来等待那咳嗽平息。等到他呼吸趋于正常,他坐直身子,两眼盯住,同时清清喉咙。感到有些紧张。
“嗯,好,”他说,“这两天气候太干燥。”
表示同意。于是他以完全陌生而又怀着好奇眼光,环视着厨房。环视完毕之后,又喝大口酒,扮个苦脸,闭上眼睛,摇几下头,然后倾身向前:“告诉你,只要夜里下场雨,情形就好得多!”表示下雨情形无疑地会好些。接下去又是阵沉默,甚至比先前更长久沉默。老海德生不停地饮酒,好像现在他对于这种威士忌已经喝得顺口。看得出这种酒对他也有放松作用,他脸上绷紧线条开始放松,他眼睛也不再有那种追寻什似神色。
们继续没有话说。老海德生再度为俩斟酒,仍是衡量着两只杯子,使斟酒样多。对于这第二杯他自己先啜口,这才望着地上而以细小声音在说:“吉米!曾经有过位好太太,她是千人当中说不定还找不出个好太太!”
登时张皇失措得几乎没听清楚他说话:“喔,是。”喃喃地说,“这……喔,早就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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