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如此狡谲,如此地近在眼前却冷漠无情,如此地轻飘躁动仿佛即刻飞走,如水准器气泡从倾斜到平衡,从茫然若失到聚精会神,如此地转动不停。繁邦从来没见过这样眼睛,那绝不是谄媚眼睛。刚才还在兴高采烈地又说又笑,现在目光却显得孤独凄寂。只能说,她眼睛准确地——并非刻意地准确——反映出内心漫无边际五光十色变化。
而甚至使别人感到为难娇柔与芳馨也绝非故意谄媚。
……那,完完全全占有这近于无限漫长时间又是什呢?
能为力。房子把脑袋埋在堂兄穿着深蓝色哔叽裤大腿上以后,仿佛动也不想动。
这时,拉门打开,母亲和伯父伯母突然走进来。见此景,母亲下子沉下脸来,繁邦心怦怦直跳。房子却慢悠悠地转过眼睛,然后极其疲倦慵懒地抬起头,说:
“……累坏,头痛。”
“哎哟,这怎行?给你吃点药吧?”这位爱国妇女会负责人以护士般热情口吻说。
“不用。还用不着吃药。”
于是,这件事便在亲戚中传开来,幸亏谁也没有告诉繁邦父亲。不过,繁邦被母亲狠狠申斥顿,从此以后,也不见房子再到繁邦家里来。
但是,繁邦直念念不忘自己膝盖上那段沉甸甸热乎乎时光。
那沉甸甸重量虽然应该包括房子身体、和服以及腰带分量,但繁邦回想起来,觉得似乎这只是她美丽而聪明脑袋重量。头丰盈青丝包裹脑袋如个香炉压在他膝盖上,透过深蓝色哔叽裤,他感觉到香炉在炽热地燃烧。那种热度犹如观看远处火灾时热烘烘感觉。这究竟是怎回事?房子似乎通过陶器香炉里烈火表达自己无法形容热烈情怀。然而,尽管如此,那脑袋重量仿佛在表达着种严厉责备。
房子眼睛又是怎样呢?
她是歪着脑袋趴在膝盖上,所以繁邦可以看到她睁开眼睛,镶嵌着容易受到伤害、乌黑湿润明眸。犹如极其轻盈地停歇下来蝴蝶,长长睫毛眨动如同蝴蝶翅膀扇动,那明眸便是翅膀上奇妙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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