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看过那封信，今天肯定不会是这种态度。首先，她根本就不会来。现在可以肯定，给她打电话
时候，信确还没到。但是，她收到信后是否真没拆开看，这无法确认。清显恨自己没有勇气问她，以便得到
个明确“没看”答复。
清显不动声色地观察聪子，觉得与前天晚上电话里那个爽朗声音相比，她声音、表情没有什
明显变化。他心里又七上八下地不安起来。
聪子鼻子如象牙雕偶人那样端庄匀称，并没有高到给人冷峻感觉，随着那双缓慢流眄秋波眼睛，她侧面时而显得开朗时而显得阴郁。般地说，秋波撩人是种卑俗动作，但在聪子绝非如此
头看她眼，后背总感觉到她美丽容貌，这是多美好感觉啊！宁静、丰饶、温柔，切存在都那合情合理。
今天晚上清显对聪子要求只是漂亮，这在以前从未有过。其实清显从不认为聪子仅仅是个漂亮女人。尽管她不曾锋芒毕露地攻击，但总是绵里藏针、柔中有刚，而且不管清显心情如何，矢志不移地爱着他。她绝没有把自己作为个平静对象存放在心里，如同自
本位地急切升起朝阳，为
不让它那带着批判性锐利光芒从缝隙里照射进来，清显直严严实实地关闭自己心扉。
幕间休息时候，切都是显得那自然得体，清显首先低声告诉本多说，偶然发现聪子也来看戏。本多往后面瞟眼，显然不相信这个偶然性。清显看着本多眼神，反而安下心来。清显把不过分要求诚实朋友视为理想友情。那眼神雄辩地表明，自己正是这样朋友。
观众熙熙攘攘来到走廊上，从吊灯下走过，聚集在玻璃窗前，眺望着对面黑暗中护城河和皇宫石墙。清显从来没有这样兴奋地两耳发热，把聪子介绍给两位王子。当然他也可以采取平静淡然态度，但出于礼貌，他也模仿着王子谈论自己恋人时候那种表情，表现出孩子般热情。
无疑，清显能够把别人感情模仿得如此逼真，是因为他现在心情泰然、舒畅自由缘故。天然感情忧郁黯淡，离得越远，就能得到现在这样自由。为什呢？因为自己丝毫不爱聪子。
老女仆蓼科毕恭毕敬地退到走廊柱子后面，她那绣着梅花和服衬领紧紧闭拢，显示着绝不向外国人袒露心怀决心。清显也对蓼科没有高声说些表示感谢招待之类话感到满意。
王子们在美女面前立刻活跃起来，同时也觉察到清显介绍聪子时语调有点特殊。乔·披做梦也不会想到那是清显故意模仿自己朴素感情表达方式，还以为自己第次发现这个年轻人自然正直情感，对他产生好感。
本多看到聪子虽然不会外语，但在两位王子面前表现出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态度，深感佩服。聪子身穿京都式三重窄袖和服便装，容止娴雅，面对身边四个小伙子，犹如亭亭玉立鲜花，挺秀姣丽又风骨轩昂。
两位王子相继用英语向聪子询问些问题，本多翻译过去以后，聪子回答之前，都要微笑地看着清显，似乎在征求他同意。这微笑产生如此天衣无缝效果，不安情绪又袭上清显心间。
他想，难道聪子真没看那封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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