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个人怎在苍茫暮色中走到滨町河边空地上,增田富已经记不清楚。大概增田富硬是不让阿秀回店里去,两个人拉扯着自然而然走到河边。总之,并非增田富从开始就具有杀人动机故意引阿秀过去。
两个人你言语地争吵着,在河面还残留着些许亮光黄昏里,阿秀露出洁白牙齿笑着说:
“你怎说也没用。瞧你这纠缠不休,怪不得连阿吉都讨厌你。”
增田富说就这句话起到关键性作用。她这样描述当时心情:
“……听到这句话,浑身热血下子冲到脑门。怎说呢?就像婴儿在片漆黑中想要什东西,或者想起什伤心事,却无法诉诸语言,
秀事,非常嫉妒。他大概觉得这东西危险,就藏起来。
“对他这种做法,十分生气,有时候开玩笑地吓唬他说:‘没有菜刀,别刀子有得是。’松吉好久没回家,有天打扫壁橱,没想到发现他把菜刀包起来藏在里面。令人吃惊是,菜刀已经生锈。看着菜锈,就知道松吉已经被阿秀迷得神魂颠倒。手里拿着菜刀,气得浑身颤抖。这时,孩子从学校回来,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又像个妻子那样,心想既然是松吉珍爱刀,拿到店里去磨亮,他定会高兴。于是,用包袱皮包好,正要出门,孩子问道:‘妈妈,你去哪里?’说:‘有点事出去下,乖孩子,你在家里。’可是孩子说:‘你不用回来也行,回乡下小学去,’觉得奇怪,追问他怎说这种话。原来是街坊孩子嘲笑他,说你母亲被父亲抛弃,还死皮赖脸地纠缠人家。街坊孩子大概是从自己父母亲哪里听来话。所以孩子觉得亲生母亲被别人取笑,还不如乡下养父母。下子火冒三丈,打孩子,也不管孩子还在号啕大哭,奔出家门……”
增田富说,这时她根本没想阿秀,心只想着去磨刀,好让心情平静下来。
磨刀铺生意繁忙,正在磨别人刀。增田富只好等着,个小时以后才磨好刀。可是,等她拿着刚磨好刀出店门,却不想马上回家,晃晃悠悠朝岸本餐馆走去。
岸本餐馆那边,阿秀经常随便请假,不来上班,到处游玩,今天下午突然回到店里。女老板狠狠训斥她顿,但阿秀方面让松吉向老板解释原因,同时自己也哭着赔不是,事情才算结。就在这时,增田富到店里,说找她有点事,让她出来。没想到阿秀很痛快地出来。
阿秀已经换上接待客人服装,显得俏丽利落,脚蹬木屐,像高级妓女那样迈着八字脚,有气无力地摇摇晃晃边走边语调轻佻地说:
“刚才已经向老板保证,以后再也不和男人来往。”
增田富听,不由得心头高兴。可是,阿秀接着又呵呵笑着把刚才话全部推翻:
“嗨,谁知道能不能熬过三天呢?”
增田富拼命抑制自己情绪,把阿秀叫到滨町河岸寿司店,边喝酒边以大姐口气开导她。但是阿秀只是冷笑着,声不吭。增田富多少喝点酒,趁着酒劲,带点演戏味道向阿秀低头恳求,阿秀却露骨地不予理睬。大约个小时以后,天色已黑。阿秀说再不回去又要挨老板训斥,该回去。说着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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