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六点钟,维里埃市长前往坡下索老爹锯木厂。他边走,边想:“妻子确很有头脑。优势当然还在这边,但是说千道万,毕竟没有想到,倘若不把索莱尔这个小神甫弄到手,据说他拉丁文好得不得,收容所所长那个脑子转个不停家伙很可能和打样主意,并且抢在前头。他将以多自负口吻谈论他孩子家庭教师啊……这位家庭教师旦属于,要不要穿黑袍子呢?”
德·莱纳先生在这个问题上颠来倒去,犹豫不决,突然,他看见个乡巴佬,身高近六尺,大清早就似乎忙着丈量堆放在河边纤道上木材。这乡巴佬看见市长先生走近好像不大高兴,这些木材堵塞道路,堆放在那儿是违章。
这乡巴佬正是索老爹。德·莱纳先生关于他儿子于连提议使他大感意外,但更使他感到高兴。不过他听时候仍然带着那种愁苦不乐和漠不关心神情,这山区居民很善于这样来掩饰他们精明。他们在西班牙人统治时期当过奴隶,如今仍保留着埃及小农这种表情特征。
索莱尔开场白只不过是大段背下来记得滚瓜烂熟客套话。他笨拙地做出微笑样子,却更,bao露出神情虚假;他本来生就副无赖相,这下反而欲盖弥彰。他边重复着那些废话,边脑子里不停地转,试图弄明白是什原因能使个如此有权势人想把他那废物儿子搞到家里去。他很不喜欢于连,可是德·莱纳先生偏偏要给他—年三百法郎工钱,管吃,甚至还管穿。这后项要求是索老爹灵机动突然提出来,德·莱纳先生也是灵机动突然答应。
这要求使德·莱纳先生大吃惊。他想:“对提议,索莱尔竟没有理所当然地感到高兴和满意,显然已另外有人向他提出过什,除瓦勒诺先生之外,还能是谁呢?”德·莱纳先生催促索莱尔立刻定下来,然而没有用;老农民诡计多端,死活不同意;他说他想征求下儿子意见,好像在外省个有钱父亲除走形式外还真地要问问无所有儿子似。
座水力锯木厂其实就是个建在水边大棚,四根粗大木柱支起屋架,上面复有棚顶。棚子中央八、九尺高处有把锯上上下下,种很简单机器把木头对着锯推过去。溪水推动个轮子,产生两种机械作用:是锯上下运动,二是缓缓推向锯子,最后破成板子。
索老爹走近工厂时,亮出大嗓门,高喊于连,没有人应声。他只看见两个大儿子,他们生得膀大腰圆,正挥动沉重斧子整理枞树干,好送上去锯。他们仔细对准画好黑线,斧子下去就是大堆木屑。他们没有听见父亲喊声。他朝大棚走去,进去看,于连没有守在锯旁,却骑在五、六尺高处棚顶根梁上。于连不专心照看机器运转,却在埋头读书。老索莱尔对此最为反感,他可以原谅于连身材瘦削,跟他两个哥哥不样,不适合干力气活儿,但他不能容忍于连这种读书癖,因为他自己不识字。
他叫于连两、三声,还是白费力气。年轻人注意力全在书本上,加上锯子嘈杂声,更使他听不见父亲那可怕声音。这父亲虽然年纪大,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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