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个不停,而且兴趣极浓,虽则所谈都是些无谓事情。这种活跃、忙碌而愉快生活,正合大家口味,除爱丽莎小姐,她觉得有干不完活儿。她说:“就是在过狂欢节时候,在维里埃舞会上,夫人也没有这样用心打扮,她现在每天总要换两、三次衣裳。”
们无意奉承谁,但们得承认德·菜纳夫人皮肤极好,她让人做连衣裙胳膊和胸脯都很,bao露。她有副好腰身,这样穿着再合适不过。
维里埃朋友们来韦尔吉吃饭,都说:“您从来没有这年轻过,夫人。”(这是当地人种说法。)
有件奇怪事情,说来们都不大相信,德·莱纳夫人这样用心打扮竟是出于无意。她只是觉得快乐,并无别想法,她
。
“看看,女人都是这个样子,”德·莱纳先生哈哈大笑,回答说,“这架机器总有点毛病要修理!”
德·莱纳夫人尽管已习惯这样俏皮话,但是那口气仍使她感到不快。为分分神,她端详起于连相貌;他即便是世上最丑男人,此刻也会讨得她喜欢。
德·莱纳先生很注意模仿宫廷人士习惯,春天晴好日子到,就举家住进韦尔吉,这个村子因加布里埃尔悲惨遭遇而出名。村里曾有哥特式教堂,现已成为废墟,颇堪入画,约百步外,德·莱纳先生拥有座四个塔楼古堡和个花园,其布局很象杜伊勒里花园,有茂密黄杨树墙,小径两侧是每年修剪两次果树。毗邻片地上栽有苹果树,充作散步场所。果园尽头有八棵到十棵雄伟胡桃树,枝叶扶疏如巨盖,可能高达八、九十尺。
每当妻子赞美这些胡桃树时候,德·莱纳先生就说:“这些该死胡桃树,每株都毁半阿尔邦地收成,树荫下种不麦子。”
在德·莱纳夫人眼中,这里山川草木焕然新,她不住地赞叹,简直陶醉。她胸中涌动着那种感情,人也变得聪明而果断。来到韦尔吉第三天,德·莱纳先生返城处理市z.府公务,德·菜纳夫人就自己出钱雇些工人。原来是于连给她出主意,在果园里和那些大胡桃树下修条小路,铺上沙子,这样,孩子们大清早出去散步,鞋子就不会被露水打湿。这个主意提出,二十四小时内便被付诸实施。德·莱纳夫人整天和于连起指挥那些工人,很是快活。
维里埃市长从城里回来,看到条新修小路,十分惊讶。德·莱纳夫人看见他也感到惊讶,她早已把他抛在脑后。连两个月,他都气愤地谈到她大胆妄为,居然不跟他商量就进行如此重大维修工程。不过,德·莱纳夫人花是自己钱,这使他稍稍得到点安慰。
德·莱纳夫人天天和孩子们在果园里奔跑,扑蝴蝶。他们用浅色薄纱做几个大网,用来捕捉可怜鳞翅目昆虫。这个野蛮名称是于连教给她。因为她让人从贝藏松买来戈达尔孔生那部精采著作,于连就把这些可怜昆虫奇特习性讲给她听。
它们被无情地用大头针钉在有框大块硬纸板上,这硬纸板也是于连做。
德·莱纳夫人和于连之间总算有个话题,他可以不再忍受沉默时刻带给他那种可怕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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