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走近桌子,写道:
“很久以来,生活于已不堪忍受,现在该结束它。请求侯爵先生允许表示无限感激之情,并允许因死在府中而给他造成麻烦深表歉意。”
“请侯爵先生屈尊看看这张纸……杀死吧,”于连说,“或者让您仆人杀死。现在是凌晨点钟,到花园里,慢慢朝后墙走。”
“见鬼去吧,”他离去时候,侯爵吼道。
“明白,”于连想,“看到不把死栽到他仆人头上,他也许会高兴……让他杀死吧,也好,这是给他个满足……可是,当然啦,爱生活……对儿子负有责任。”
于连发现侯爵大怒,也许这位贵人主平第次顾不上文雅,他破口大骂于连,嘴上来什就骂什。们英雄吃惊,不耐烦,不过他感激之情丝毫不曾动摇。“这可怜人,长久以来思想深处盘算着多少美好计划,如今竟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倾刻间垮台!不过应该回答他,沉默会增加他愤怒。回答是达尔杜弗这个角色提供。
“不是天使……尽力地为您效劳,您慷慨地给报酬……很感激,但是二十二岁……在这个家里,理解思想只有您和这个可爱人……”
“恶魔!”侯爵叫道,“可爱!可爱!您觉得她可爱那天,您就该滚蛋。”
“曾经试过,那时,请求您让去朗格多克。”
侯爵气得走来走去,累,也被痛苦压倒,屁股坐在椅子上;于连听见他低声自语:“这倒也不是个坏人。”
这个念头第次如此清晰地呈现在他想象中,他散步过开始时充满危险感几分钟之后,他就不再想别。
这种关切如此新奇,使他成个谨慎人。“得有个人商量如何对付这个狂,bao人……他毫无理智,什事都干得出来。富凯离得太远。再说他也不会理解侯爵这种人感情。
“阿尔塔米拉伯爵……有把握他永远保持沉默吗?讨主意不应横生枝节,使处境复杂化。唉!就剩下阴郁彼拉神甫……詹森主义让他头脑变得狭隘……个混蛋耶稣会士懂得人情世故,对倒更合适些……说到这桩罪孽,彼拉神甫就能揍。”
达尔杜弗天才又来救于连:“好吧,去向他忏悔。”这是他在花园里整整走两个钟头之后最后决定。他不再想他可能挨枪子儿,他困得不行。
第二天大早,于连就到巴黎儿法里之外,去敲严厉詹森派门。他大为惊讶
“不,对您不是个坏人,”于连大声说,跪下。然而他感到这举动极为可耻,很快又站起来。
侯爵确是气糊涂。看见他跪下,侯爵又百般辱骂起来,骂得凶且俗,与车夫无异。辱骂用词新奇,也许能化解愤怒。
“怎!女儿叫索莱尔太太!怎!女儿不是公爵夫人!”每当这两个念头同样清晰地呈现,德·拉莫尔先生就痛苦难耐,他情绪也就无法控制。于连担心要挨揍。
侯爵渐渐习惯他不幸,在清醒间隙,他也对于连提出相当合情合理指责:
“您早该走啊,先生,”他对他说,“走是您责任……您是最卑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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