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森林里茂密树梢上,闪烁着橙色光,倒映在湖水中就像支巨大烛台。夜幕降临。她看到黑暗从树根部、蘑菇丛下面冒出来,好像是从湖水深处冒出来样。突然,这些形状变得锋利起来,仿佛所有东西都想在消失于黑暗之前再次展示自己存在。树状烛灯熄灭,冷空气突然袭来,预告着夜到来。于是她穿上外套,朝湖边走去。她电子烟在黑暗中闪着光——她想,对岸人定能看到,看到它到她嘴边又回到手上。如果有人在看话。
男孩打来电话。家里人都这叫他,虽然他已经四十多岁——还是叫他男孩。他是姐姐蕾娜塔儿子。他口齿不清地说自己不来,大概是喝醉。
“别再折磨她,也别折磨们。”她小声地回应着他颇具攻击性胡言乱语,“你这样就像个乱发脾气小孩儿。你什也没做过,什忙也不帮。”她感觉到自己正在失控,愤怒秒接秒递增,“你把这切都扔给,哪怕你才是她儿子。办理证件,来这里看她,和医生们谈话,现在还得来应付这些见鬼糕点。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倒霉小混蛋。”
她摔电话,结果电话掉进针叶丛中。
她随便吃些刚刚送来食物,然后坐在露台上等着。对岸又粗又黑水平线吸引她,可是那边什也没发生。湖面上森林倒影像条锯齿般线条。她看到两只大鸟在树上盘旋,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在蕾娜塔孩子还只有几岁时候,她去看望过她。那时她就觉得好像她失去光彩。虽然像平时样保养得宜,衣饰精致,但紧致身体稍稍有些发福,脸部线条也不如以往清晰。她已经不跑步,改成长时间散步,步伐小而坚定。每次回来时她都大汗淋漓,然后就去冲澡。她从不是个健谈人,可这次她完全不相信她,也不愿说自己事。她很少笑,好像已经失去幽默感。她把所有时间都用来侍弄花草和照顾孩子,男孩和汉娜。她送他们上学,还上些其他课程。装三明治小包,装午餐饭盒,这些东西都得准备妥当,随时可以拿出来用。房子里满是孩子气息,特别、黏腻、憋闷,像是监狱气息。房间总是干净、实用、明亮。她丈夫是个安静沉默男人,早出晚归,但是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关系很亲密。他们可能有种属于自己独特交流方式。当她,妹妹偶尔造访时候,她们就在下午时分小心翼翼地坐在客厅浅色沙发上,不让咖啡或茶洒到上面。她们坐在沙发两个角落,谈论着像电视屏幕下方滚动新闻那样日常琐事:汉娜六月要考试,她丈夫工作合同要他出国工作段时间,有很多办法可以节省花园中用水,科学家最新研究表明尼古丁有益于长寿。她们谈话飘浮在漫画书里云朵状对话框里,然后像保证长寿电子烟烟雾样消散。她对蕾娜塔井然有序生活赞叹不已,甚至有些嫉妒——她生活直不稳定,她必须工作,在人群中穿梭——不过当她回到属于自己混乱中时,才能松口气。
后来发生些事儿。孩子们长大成人,离开家,而她丈夫因病去世。他得种可怕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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