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这番话,汗流满面,好像说什可耻事似。只有对鹤川人,可以袒露自己对于金阁异乎寻常执著。鹤川在听这番话时候,显出到见惯焦躁表情,就像要努力听清结巴语言人所常有那种焦躁表情。
遇上这样副表情。当公开桩重大秘密时,当倾诉对美激越感动时,或当掏尽自己五脏六腑向对方披露时,所遇见就是这样副面孔。这副面孔是以无可置疑忠实,如实
“典座”--摇铃声。
金阁寺也就是鹿苑寺里,本应有十三人,但现在有应征入伍,有征调出去,剩下是:个专管向导和传达七十开外老头,个年近六旬专管炊事老姐,还有执事、副执事,再加上们弟子三人,仅此而已。老人们已是风烛残年,少年们毕竟还是孩子。知事,也称做副司,掌管会计,尽心尽力地工作。
数日后,被分配给住持(们称做老师)房间送报。报纸派来时间大致是在早课后扫除完毕时候。在人手少、时间短情况下,要打扫这拥有三十多间房屋寺庙,揩拭所有走廊,工作就难免粗杂。有回从大门口把报纸取来,走过“使者间”前廊,从客段后面绕圈,再穿过间廊,来到老师所在大书院。看得出这路上道道走廊都是盗过半桶水,然后洗擦干净,所以地板凹陷处都积水。在朝阳照射下,积水闪闪发光,连脚踝骨都被濡湿。时值夏天,觉得很是舒畅。可是,来到老师房间拉门前就得跪下,招呼声“拜托您啦”,待所见“嗯”他声回答以后,才能进入房间。师兄教给个秘诀:在进老师房间前得先用僧衣下摆将濡湿脚丫指拭干净。
嗅着油墨散发出来俗世浓烈气味,偷偷浏览遍报纸大标题,急匆匆地走过廊道。于是,读到“帝都可以免遭空袭吗?”大标题。
过去常常产生种奇妙想法,却从不曾把金阁和空袭联系起来。塞班岛沦陷以后,本土遭受空袭在所难免。京都市部分地区迅速强制疏散。尽管如此,金阁这个半永恒存在和空袭灾难,在心中只能是彼此无缘东西。深知金刚不坏金阁,与那科学上火相互间是截然不同性质东西,它们相遇,仿佛就会迅速相互躲闪似……可是,过不多久,金阁也许会毁于空袭战火。照这样下去,金阁化为灰烬将是确实无疑。
……心中产生这种想法之后,金阁再次增添它悲剧性美。
学校开学前天,即夏季最后天下午,住持应邀领着刚执事到个地方做法事去。鹤川邀请去看电影。不太感兴趣,他也突然兴致全无。鹤川就是这样性格。
们两人请假数小时,穿上草黄色裤子,打上绑腿,戴着临济学院中学制帽,从大殿走出来。夏日阳光炎热,没有个游人。
“上哪儿去?”鹤川问道。
回答说,出门之前,想先去仔细地看看金阁,因为说不定明天这个时间里就再看不见金闯。也许在们去工厂期间,金阁就遭到空袭,毁于旦。这番话没有把握,结结巴巴地说出来。这时候,鹤川吃惊而又不耐烦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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