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行半个波兰来找个不相识家伙,对他讲自己梦,还跟他上床。这已足够说明你是发疯。”
“你为什骗?你为什不承认你是并且知道有关切?”
“不是什。叫安杰伊·摩斯。”
“那马里安德是怎回事?”
“哪个马里安德?”
“明天你要赶火车。”
“知道。”
“得上好闹钟。”
阿·摩斯慢慢向盥洗室走去。克雷霞动不动地坐着审视神殿。墙壁漆成橙黄色,但经日光灯冷色光照射变成令人不快青紫色。在床垫子从墙边挪开地方,看得出更鲜亮橙子颜色。她觉得,那地方发亮,刺眼。窗口挂着被香烟熏黑窗帘,右边是个搬空壁柜,上面摆着台打字机,滚筒上戳着《马里安德之夜》。
“你为何爱上?”他从盥洗室返回时她问,“跟别女人有什不同?”
“在哪只耳朵里?”
“在左耳里。”
“在这里吗?”他问,接着就把舌头伸进她耳朵。
切都为时太晚。她已不能解脱,无可逃遁,只好闭紧眼睑,任其摆布。他用身体全部重量压服她,占有她,穿透她,使她麻木。而她也不知是从哪里知道,这是必经之途,知道首先得把属于东西给他,为是以后能将他本人带在身边,将他像植物,像棵大树样栽到房子前面。因而她屈从于这个陌生身体,甚至还用双手笨拙地搂抱它,加入有节奏古怪舞蹈。
“真见鬼!”过后男人说,点燃香烟。
您阅读诗歌吗?这只是草稿,还没有把它写完。您喜欢吗?”
她垂下脑袋。热血在她耳中轰隆作响。他轻微地触下她肩膀。
“出什事?”他问。
她转身朝着他,看到他盯着自己双好奇眼睛。她感觉到他气味——香烟、尘土和纸张气味。她偎依到这种气味上,他们如此动不动地站几分钟。他双手抬起来,迟疑下,而后就开始沿着她后背抚摸她。
“可毕竟还是你,终于找到你。”她悄声说。
“《马里安德之夜》,马里安德是什?”
他扑哧声
“你是个发疯女人,敢向上帝保证。”
他又穿上那件袒胸条纹长睡衣。
“说是个发疯女人,是什意思?”
“你是个疯子。行事出人意料,缺乏理性。”
他给自己斟满杯烧酒,口喝干,说:
克雷霞穿好衣服,坐到他身边。他把烧酒斟满两个酒杯。
“感觉如何?”他朝她投去短暂瞥,喝光杯里酒。
“不错。”她回答。
“们睡觉去。”
“现在?”
他手指触摸到她脸颊,他亲吻她。
“就算是吧。”
他把手指插进她氧化成浅黄色头发,又伸嘴去咂吮她嘴唇。后来他把她拉到沙发床上,动手脱她衣服。她不喜欢他这种过于狂野举动,她感觉不到欢愉,简直就像在做出牺牲。而她又不得不允许他随心所欲。于是她被脱掉裙装、衬衫、吊袜带和胸罩。他那瘦削胸腔在她眼前移动——干巴巴,像石头样生硬、呆板。
“你在梦中是怎样听诉说呢?”他气喘吁吁地悄声问。
“你是在耳朵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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