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13 / 13）

而她回答：

“因为房子是他盖。”

天傍晚，当们把喝过茶空瓷杯和装过糕点小盘子从阳台拿进屋里时候，玛尔塔说，人最重要任务是拯救那种正在瓦解东西，而不是创造新东西。

① 波兰国旗是红白两色。

，为她从通向溪流小径上割荨麻。她两手抱在胸前踏着碎步跟在身后说，上帝忘记创造许多动物。

“例如鹬科鸟，”说，“它会像乌龟样坚硬，但有两只长脚，会有坚硬、能咬碎切牙齿。会在溪流里行走，会吃掉切脏物、泥淖、枯枝和败叶，甚至吃掉水流从村庄带来垃圾。”

于是们想起上帝出于某种考虑，忘记创造出那些动物。他忽略那多飞禽，那多生活在地面走兽。最后玛尔塔说，最缺是那种夜里坐在十字路口动作迟钝大动物。她没有说那种动物叫什名字。

德国人

初夏时节牧场上开始出现德国人。他们灰白脑袋在草海中浮动。他们金丝眼镜在阳光下愉快地闪光。如此这般说，凭鞋就能认出德国人，他们鞋总是白色，而且干净。们不爱惜皮鞋，们不尊重脚上鞋。们皮靴粗糙而笨重，经常是用深色皮革制成。要不就是长筒胶鞋，斯塔塞克·巴赫莱达还常在胶底上磕烟灰。们皮鞋用常是些仿皮材料，是些欧洲街道上常见黑白对比强烈时髦牌子运动鞋仿制品。们皮靴永远溅满黏糊红色泥土，永远是歪歪斜斜，永远是冻冰又烤干。

德国人从汽车上涌出来，他们游览车为不引人注目，胆怯地停在小路上。他们分为小组活动，或结成对子走路，最常见是个男人和个女人道走，样子像在寻找做爱地方。他们给空空荡荡空间拍照，这使许多人感到惊讶。为什他们不给崭新车站拍照，不给教堂新屋顶拍照，只给长满青草空空荡荡空间拍照？曾有许多次们用茶水和糕点招待他们。他们没有在椅子上无拘无束地坐下，也没有要求更多东西。他们往往是喝完茶就走。使们感到尴尬是，有时他们想往们手中塞几个马克。们担心自己看上去像是野蛮人——由于们没完没修缮，由于那些洒满地灰浆，由于台阶不牢靠梯级。

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最终都要出现在商店前面，许多小孩子在那里等着他们，伸手向他们要果糖。这使某些人感到愤怒，总是弄得有点不愉快。德国人在商店附近分发糖果几分钟内，在们头顶上方常常颤动着某种非常爱国气氛，仿佛连空气也变成红白两色①，仿佛空中升起面千疮百孔国旗。那时们甚至对糖果也不领情，们感到自己是波兰人。

有些德国人来过多次。有些人邀请村庄里人（两个，经常是那些关照过他们德国人坟墓人）去联邦德国，给他们解决工作问题。

还有那对老年夫妇，他们曾经出现在们土地上。他俩曾用手指向们指出并不存在房屋。后来每逢节日们都彼此寄贺卡。他们宽慰们说，弗罗斯特家族对们房屋已不感兴趣。

“为什有人会对们房屋感兴趣？”恼怒地问玛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