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初曾多次察看过别人未来,在他看来,它跟共同、总体未来是融为体。他知道,要不多久,世界末日就会到来,这只是个需要加以预测问题。
他看到谷地,谷地上方悬着低矮橘红色天空。这个世界所有线条都不清晰,连阴影也是模糊,投射在这切上面是某种陌生异化光。谷地里没有任何房屋,没有任何人踪迹,没有生长簇荨麻,没有丛野生黑醋栗灌木,也没有条小溪——而原本曾是小溪流过地方
上最被高估情感,就其实质而言简直就是荒谬,因为它源于人内在混乱。老先生寻找自己少年时代情人,这既可悲又可笑。狮子根本不想管这种事,尤其是未成年女子没有留下任何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线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然而这个男人绝望是如此令人难以忘怀,他那身穿刻板挺拔毛料大衣,将细毡礼帽拉到眼睛上模样,是如此茫然沮丧,仿佛他在切方面均已彻底迷失,甚至在自己服装方面也是如此。
“只想知道,她在哪里?”他说。
那时狮子朝过去瞥眼。他立刻在那里见到所要寻找姑娘,因为她比其他生灵更活跃,在时间上更清晰,更惹人注目。让他吓跳,她根本就不是个少女,也不是个女人。上帝,他这吓非同小可,他对那个忧郁男人说句:“她在这里。”因为他既看到现在她,也看到将来她。
“在城里?”男人高兴起来,狮子头次看到他眼睛——肿胀而蒙眬浑浊。
“在附近某个地方。”
出门前男人偷偷塞给他张钞票。
“此事请保守秘密。”他再次请求说。
狮子后来想,他没有必要讲这样话,有关这样事永远也不该说,谁会相信呢?谁会信他能见到不存在东西?谁会相信人到头来不是人?谁会相信每次做出决定都是场梦!感谢上帝,人有不相信能力,这真是仁慈上帝恩典。
妇女问及爱情时候,总是非常具体。她们总是希望被人搂在怀中,有人牵着她们手走过公园,总是想给谁生孩子,礼拜六擦洗窗户,给谁炖鸡汤。他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她们生活,也觉得无兴味。他难以集中精力去关注那些使她们感兴趣细微末事:她们询问男人是栗色还是黑色头发,是个还是两个孩子,身体是健康还是有病,是有钱还是抽屉里空空如也。只要他略微费点心思,他就能看到这切。他在预卜中数着孩子数目。往抽屉里望望,辨别出穿着白背心、吃着礼拜天鸡汤男人头发颜色。那些女性生灵也真令他动情,她们坐在他对面,带着期盼目光紧盯着他脸,那时她们就像胆怯动物,像麋子,像春天野兔——娇弱、温顺、胆小,但同时也是聪明绝顶,善于忽东忽西地闪避,善于逃跑或躲藏。有时他甚至想,做个女人就离不开某种假面具,出生便戴上它,为永远不向任何人,bao露自己,直到生命尽头,为在迷彩伪装中度过生。他想,她们没有问那些该问事情。
他将占卜赚到钱(数量不少)换成美元。他想去印度,可从未去成,因为印度,像所有东西样,已不再存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