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像道伤疤。在这个地方既没有白天,也没有任何个夜晚到来,橘红色天空在所有时间里都闪耀着同样光——既不热,也不冷,完全是静止和冷漠。山丘上依然覆满森林,但当他仔细观察它时候,便看到森林是死。在个瞬间变成木化石,凝固,僵化。云杉上挂着球果,树枝仍然盖满发白针叶,因为没有风可将它们吹得七零八落。他有种可怕预感——旦在这自然景观里出现任何点运动,这森林就会轰然崩塌,化为齑粉。
他看到世界末日必然是这副模样:它不是洪水,不是雨,不是火,不是奥斯威辛,不是彗星。旦上帝——不管他是谁——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会是这般模样。无人居住房屋,覆盖切宇宙尘,闷浊,寂静。所有活物都在凝固,都由于光照问题而发霉,这种光不知脉动为何物,所以是死。在这种幽灵般光照射下,切都瓦解溃散成尘粉。
这个每天看到世界末日人,活得平静而悠闲,他时不时去克拉科夫弄书,透过火车窗口路欣赏沿途景物,其中主要是上西里西亚连同它工业神殿,然后是奥波莱地区绵延至地平线田野和整齐播种油菜,这些油菜每年五月十日开花。他那粗帆布背包里装着各种各样用打字机打出过数百遍(最后抄本也已几乎看不清,但仍然蕴含着庄重情调)启示录抄本、幽灵对文明衰弱见解、圣母显灵故事、诺查丹马斯④深奥难解诗歌。
须臾之间平川已然过去,山脉开始映入眼帘。火车驶入云杉林,沿着怪石嶙峋峡谷全力推进,在谷地里兜圈子,直到突然出现在瓦乌布日赫中心区,人们在市区车站纷纷下车,但狮子仍继续往前走,要到总站才下车,因为他要在那儿转车到克沃兹科去。
瓦乌布日赫总站是个空寂无人、黑乎乎车站,只有个售货亭,下夜班矿工们在那里购买香烟和保险套。酒吧里出售浇猪油饺子和潮湿无味茶水——那是用温水难以泡开茶叶浸泡出来。经过新鲁达去克沃兹科火车经常是空。狮子为便于眺望窗外景物,在上层找个座位,因为火车走是条迄今最美路线。列车沿着高耸高架铁路通过辽阔谷地,通过村庄和溪流上方山坡。随着每个弯道都敞开片令人激动得透不过气来新景色。群山柔美线条,丝绸样天空,碧绿草地。下方,人们在路上走动,赶着乳牛,狗在奔跑,有个农民突然发出阵笑声,羊脖子上挂铃铛丁零丁零地直响,刺激得人皮肤发麻发痒。高点地方,有个背背包人在行走,不时招招手。烟囱里炊烟袅袅升上天空,鸟儿无动于衷地朝西方飞去。坐在这样列车里无法阅读,只好瞪大眼睛朝外看。
狮子开始写书,他给书起个书名,就从书名《末日必将来临》开始。书中讲是世界末日。他在书中对天空进行深刻分析。世界将于九九五年四月二日开始完结,那时天王星将进入水瓶座,而在九九九年八月,世界将永远结束,那时太阳、火星、土星和天王星将在天上排成个大十字。而他是在九八〇年冬天开始写这本书,那时任何事情肯定都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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