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阴沉起来,似乎是想哭。玛尔塔对他说声“保重”或者类似什话,而他却从秤盘上拿根黄瓜,转身扬长而去。
未卜先知者
这个人有个响亮而且具有异国情调名字——狮子。他模样看上去也真像头狮子。
他蓄长头发和连鬓胡,不知何故头发和胡须在个严冬全都变白。
这位未卜先知狮子靠抚恤金过活,令人难以相信是,他年轻时曾在矿井遇到过事故,被埋在几乎有百米深井下两天两夜,躺在炽热、黑暗煤槽里,犹如躺在母亲腹中。整个时光他保持着痛苦清醒状态,明晰思维形成个环绕脑袋发磷光光环照耀着他。他认定自己会死,但没有死。矿山救护队把他挖出来,随后他在医院里待很长时间。大难不死,他对生活本身格外关注起来。具体表现为从早到晚读书,起初他什都读,手头有什读什。但随着时间流逝,吸引他逐渐转为些从未出版过打字书稿,这些打字稿是通过半合法递送书店从克拉科夫送来。书稿中有贝赞特①和布拉瓦茨基②、奥索维耶茨基③等人著作,些潦草招魂会总结和职业说明,以及印度、犹太各种神秘教义占卜书籍。些书籍中表格使他重温早已忘却整齐、条理性,些图解以其多层次和谐吸引着他眼球。有次他偶然见到比得哥什星相家协会地址,从他们给他寄来书里,他花个圣诞节假期学会摆占星图。从此以后他潜心研究星历表中行行细小数目字,做任何事都不像做这件事令他如此心旷神怡。他不止次从晚上埋头研究到清晨,而在黎明时分他开始看到未来。他看到未来总是那可怕,死气沉沉,空空荡荡。里面从来既没有人,也没有动物。他看到它怎样降坐在房间阴暗角落,怎样不断地向外扩展,蔓延到他那座公寓楼楼梯间、楼前草坪、街道,乃至新鲁达市场。傍晚他外出散步时候,跟它擦肩而过,它在他大衣袖子上留下陌生金属气味。
他妻子死后,他就成个十足未卜先知者。她活着时似乎把丈夫低低地压到地面,将他每个想法、每个预感往下拉。她如同强大低气压,迫使烟囱里冒出每缕烟低头,在城市上方造成冬天阴霾。她用魔力将他思想导向商店里等候队伍,导向田地里甜菜,导向需要搬进地下室煤。此外她声音还在整座城市对他穷追不舍。她把脑袋伸出窗外,通过庭院叫喊“小狮子,小狮子!”直到所有小孩都抬起头,跟着她反复叫喊:“小狮子,小狮子!”她是个女巫。
因此她死后,周围骤然就安静下来,而长年受到压抑画面开始在他脑海里胀大,扩展,蔓延,犹如潮湿窗玻璃上冰花——出人意料地张臂相连,形成许多环状及离奇条带组合,瞎撞乱碰地构建出些合乎情理却又是迷人图案。这就是占卜。
他顾客都是妇女。在他占卜生涯中只有次有个男人在他那里出现过。那是位穿着讲究老先生,由于糟糕食谱或由于饮酒过度而显得臃肿。他跟这位先生曾经见过面,但没有来往,对他也不能提供太多帮助。因为老先生关心是爱情,而这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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