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枪,而这个男人样子似乎根本就不是从白桦林里走出来,而是直接从战场,从战火纷飞坦克中间,从炸毁桥梁瓦砾堆下走出来。从他手势上们看到胜利喜悦——挥动着铁片,有时甚至快捷地扣动锯子启动器,引起锯子发出嘈杂噪音,将整个谷地震成裂块。“喂,喂!”他欢快地叫喊着,“来!”他顺着斜坡往下走,径直朝们这儿走来,边挥舞着手中锯子,用它锯齿胡乱地砍削白桦树苗、幼小枫树、山毛榉和草尖儿。在他动作中有某种自鸣得意、虚张声势因素:锯子挥得太高,摆动幅度太大,就在他昂首阔步前行时候,连青草都来不及退避,它们缠住他脚,使他跌跤。们赶忙闭上眼睛,生怕看到那外露长长锯齿怎样伤着他自己。可他什事也没有发生。他站起身,只为自己跌倒略感惊诧,但立刻就将其忘诸脑后,因为他眼前是坐在阳台上们这些人,那多好奇眼睛,那多准备鼓掌空手。当他走过公路,踏上小径,们便看清他原来是个醉汉。锯子围绕着他摆动,划出个个不规则预示凶象圈子,仿佛是想逃离自己狂乱主人,又似乎是受到他诱惑和怂恿。“你们有什需要锯吗?”他大汗淋漓、面红耳赤、步履蹒跚而冒冒失失地问。
有次R犯个错误,吩咐他锯断棵倒下樱桃树。锯子震颤着,发出刺耳尖叫声,锯子紧紧咬住死树,将它锯成几段参差不齐木头。干完这件事,他仍不满足,接着又把空气切成几段。这男人眼睛在们几棵椴树和苹果树树干上转悠,直到R不得不站到它们前面,用自己血肉之躯遮挡住无力自卫树木。“这棵白蜡树锯吗?”男人问,“它不遮挡你们阳光吗?”同时挥舞着自己武器。R把他送过公路,送回山上,陪着他走那长段路,直到那人嗅到别用锯机会。
带锯子男人每隔段时间就会回来,而们则惊慌失措地从阳台上收起玻璃杯,关门闭户。们窥视着他绝望神情,他从们房子旁边走过,冲着天空喊叫:“喂,你们有什需要锯吗?有要锯吗?”
埃戈·苏姆
他在阳光里醒来。他躺在高大植物中间排水沟里。离他两米之处就是公路,他听见有节奏马蹄嗒嗒和大车嘎吱嘎吱声响。他身上除条长裤无所有,而且裤子也已撕成破布条。他胸口皮肤涂满泥浆,大概还有鲜血。他观察全身,触摸遍,查看身上皮肤是否完整。是完整,但他宁愿身上哪怕什地方皮肤被抓伤或割破。由于血源头是在他体内,那样话他至少能弄清身上血是否是自己。
但他没有受伤。他站起来,感到阵眩晕。头痛得古怪,仿佛脑袋不是自己,仿佛脑袋里血流不畅,真痛得他眼里直冒金星。他最发愁是现在怎回家,有什办法能让自己回到位于市中心自己街道,那里在天中这个时段所有人不是出门买面包和牛奶,就是站在窗前看天气,而男人们为不错过这美好七月天哪怕是片刻时间,常常在阳台上刮胡子。人们甚至不会让他在这种状态下回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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