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同时也向自己再度保证他是公司
分子，至少可以穿得跟其他人样。他并不觉得自己虚荣，而是丝不苟。小时候在少年之家，他们偶尔会跟当地学校男学生打棒球赛。每回他们走上场，那些男学生总是捏著鼻子嘲笑他们：「去洗个澡吧！」他们会大叫，「你们好臭！你们好臭！」但他们确实会洗澡：按规定，他们每天早上都要淋浴，把黏答答粉红色沐浴乳挤在手掌和毛巾上，然后搓洗皮肤，同时会有个辅导员在莲蓬头前方走来走去地巡视，拿著薄毛巾抽打那些不乖男生，或者朝不够认真洗澡人大吼。即使到现在，他还是很怕自己邋遢、肮髒或难看。「你永远会很丑，但这不代表你不能乾淨点。」加布里埃尔神父以前总是这麽告诉他。儘管加布里埃尔神父对很多事情看法都是错，但他知道这点他说得没错。
马尔科姆来
，跟他拥抱打招呼后，就像往常那样开始审视整间公寓，伸著长脖子，缓缓转著圈，目光像灯塔光，边转还边喃喃发出评论。
他在马尔科姆开口提问前就先回答：「小马，下个月。」
「你三个月前就这麽说。」
「
知道。但是现在是认真。现在有钱，或者这个月底就会有。」
「钱事情，们讨论过。」
「知道。你真是太慷慨，但是不能不付你钱。」
他在这间公寓裡已经住四年多，却直因为缺钱没装修，而他缺钱是因为他在付公寓贷款。这四年多裡，马尔科姆画设计图，隔出两个卧室，帮他挑张有如灰色宇宙飞船沙发，放在客厅中央，又解决些小问题，包括地板。「这太疯狂，」当时他告诉马尔科姆，「等整修完毕，你还是得重铺地板。」但马尔科姆说他无论如何都要做，那种地板漆是新产品，他想试用下，而真正装修之前，格林街会是他实验室，他可以拿它来做些小实验，如果他不介意话（而他当然不介意）。但除此之外，整间公寓差不多还是保持他刚搬进来时样子：个长长四方形，位于南苏荷区栋建筑六楼，两边都有窗子，侧朝西，侧朝东；南边整面牆也有窗子，俯瞰座停车场。他房间和浴室在东头，看出去是默瑟街栋低矮楼房屋顶；威廉房间和浴室（其实是客房，但他直把它当成威廉房间）则在西头，下面是格林街。厨房位于公寓中央，还有第三间浴室。套房之间空间很大，黑色地板像黑色琴键般发亮。
他拥有这麽多空间，但至今依然有种不熟悉感觉，更不熟悉是自己居然负担得起。但是你负担得起，他有时还得提醒自己，就像他站在杂货店裡，想著是否该买盒自己喜欢黑橄榄；那种橄榄好咸，咸得他嘴巴发涩、双眼泛泪。刚搬到纽约市时，吃黑橄榄是种享受，他个月只买次，次只买匙。每天晚上他只吃颗，边坐著读案情摘要，边缓缓啜吸著橄榄核上肉。你可以买，他现在告诉自己，你有那个钱。但他还总是忘记。
他之所以买得起格林街公寓，而且冰箱裡常备著盒橄榄，背后原因是他在罗普克工作，这是全纽约最有权势、最有名望律师事务所之。他在那裡担任辩护律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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