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想，他在做什麽？这份工作让他见利忘义
吗？或者他其实
直是这样，只不过把自己想成另个样子？
切都在法律
范围内，他会这麽跟脑袋裡哈罗德辩驳。
只因为你做得到，不表示你就该去做，他脑袋裡哈罗德会这麽反驳他。
确，哈罗德当初说话还是有几分道理，因为他想念联邦检察官办公室。他想念站在正确那方，身边环绕著热情、愤怒、热衷于改革同伴。他想念搬回伦敦西提任，想念现在偶尔会跟他碰面喝酒马歇尔，还有比较常见到面罗兹。罗兹现在常年副疲惫苍白样子，他记得以前罗兹总是欢乐且充满活力，他们在办公室加班到很晚、累得头昏眼花时，他会播放电子探戈音乐，然后跟个想像中女人在办公室裡迴旋起舞，只为逗他和西提任从电脑上抬头，并且在看之后大笑。他们渐渐老，所有人都样。他喜欢罗普克律师事务所，他喜欢裡面人，但他从来不曾跟他们加班到深夜、讨论案子、聊起彼此看书，这裡不是那种办公室。他这个年纪普通律师，家裡都有不快乐女友或男友（或者他们本身就是不快乐女友或男友）；年纪比他大都结婚。少数不讨论手上工作时刻，他们会聊下订婚、怀孕、买房子。他们不会为好玩或热情而讨论法律。
事务所鼓励大家从事公益服务工作，于是他开始去个非营利艺术家团体当义工，提供免费法律谘询服务。那个组织办公时间是每天下午和晚上，艺术家会来找律师谘询，因此他每週三晚上会早些下班，7点就离开，到苏荷区布鲁姆街，在那个团体地板破烂办公室裡坐三小时，协助专门出版激进学术著作非营利小出版社、有知识产权纠纷画家，或是拿著各式各样合约前来谘询舞蹈团体、摄影师、作家。那些合约要不就因为超出法律范围（他看过份用铅笔写在纸巾上合约）而没有意义，要不就是複杂得没有必要，害那些艺术家看不懂（连他都看不太懂），但上面却有他们签字。
哈罗德其实不太赞成他做这份义务工作，他感觉得出来，哈罗德认为这份工作很琐碎。「这些艺术家裡有真正优秀吗？」哈罗德问过他。「大概没有吧。」他说。但这些艺术家优秀与否轮不到他来判断，因为已经有其他大堆人在做。他去那裡，只是提供些艺术圈裡非常缺乏协助，因为那个圈子有太多人都活在对实用性充耳不闻世界裡。他知道自己这样想太浪漫，但他欣赏他们。他欣赏可以年又年只靠著自己被急速消耗希望活下去人，即使他们每天都变得更老，也变得更卑微。而同样浪漫是，他觉得自己去这个组织当义工时间，等于是在向他朋友们致敬。这些人都过著令他惊异生活，他觉得他们非常成功，也以他们为荣。不像他，这些人没有清楚路径可以遵循，却依然顽强地开路前进，他们把自己时间用来创造美丽事物。
他朋友理查德是那个组织理事，最近搬到苏荷区，有时星期三回家途中会顺道过来。如果他刚好有空，两人会坐在起聊下；如果他正好在忙，理查德就远远跟他挥个手。某天晚上谘询结束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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