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菲莉帕不是反对裘德什麽;她喜欢他,而且裘德也喜欢菲莉帕,甚至有天裘德还轻声告诉威廉,说他觉得威廉回纽约时应该多花点时间陪菲莉帕。当初他和菲莉帕开始交往时(她是服装设计师,大部分是舞台剧设计),她觉得他跟朋友友谊很有趣,甚至很有魅力。他知道,她把这些友谊视为他忠诚、可靠、执著证据。但他们继续交往下去,两人年纪大些,有些事情就改变,他花在杰比和马尔科姆,尤其是裘德身上时间,转而成他根本不成熟、不愿意为与另个人(也就是她)种种不确定未来,抛弃眼前舒适生活(与他朋友生活)证据。她从没要求他完全捨弃他们——确,他很喜欢她点,就是她跟自己朋友关係很亲密,而且他们两个可以整晚跟各自朋友相处,在不同餐厅进行不同谈话,结束后再会合,两个截然不同夜晚最后成个共享夜晚——但终究,她希望他屈服,专注于她和他感情,以取代其他人。
这点他做不到。但他觉得自己付出比她意识到要多。他们在起最后两年,他没去哈罗德和朱丽娅家过感恩节,也没去欧文家过圣诞节
实在没有力气玩夜情,因为他知道,夜情有可能以种有趣方式,变得跟长期恋情样磨人。
跟蕾切尔聊大约十分钟,他手机振动起来,他道歉声,看下裘德传来短信:走。不想打扰你和未来朗纳松太太谈话,回家见。
「狗屎。」他说,然后对蕾切尔说,「对不起。」忽然间,派对魔力消失,他只想赶快离开。他们参加这类派对是某种剧场,由他们四个讲好自己出演,但旦其中个演员离开舞台,继续演下去就没有意义。他跟蕾切尔说再见(她明白他真要走,而且没邀请她起,表情就从困惑变成敌意),再跟其他群人道别——马尔塔、弗朗西斯卡、杰比、马尔科姆、伊迪、卡罗莱娜——至少有半人因此很不高兴。他又花三十分钟才终于从那个公寓脱身,下楼时,他抱著希望回裘德短信:你还在吗?要走。没等到回应,他又发:坐地铁。先回公寓拿点东西,晚点见。
他坐L线地铁到第八大道,然后往南走几个街区回公寓。在纽约,十月下旬是他最喜欢时节,错过总令他伤心。他住在佩里街和西4街交叉口,是间位于三楼公寓,屋裡窗子刚好跟外头银杏树顶齐高。他搬进去时总想像他週末会赖在床上,看著满树银杏黄叶被风吹得纷纷掉落。但他其实从来没看过。
他对这间公寓没有特殊感情,除这是属于他、是他自己花钱买,而且是他还清学生贷款后买第个、也是最重大物品。年半前,他刚开始找房子时,只知道他想住在下城,而且要有电梯,这样裘德就可以来拜访他。
「这样不是有点关係成瘾吗?」他当时女友菲莉帕曾取笑地问他,但同时也不算取笑。
「是吗?」他问,明白她意思,但假装不懂。
「威廉,」菲莉帕说,大笑著掩饰自己不高兴,「就是啦。」
他耸耸肩,没生气:「不能住在个他没办法来拜访地方。」他说。
她叹气:「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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