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放弃、改做别,比如当数学教授,或是歌唱老师,或是精神科医生(虽然他当时就觉得很讽刺),因为他很善于倾听,而且总是很会安慰朋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总是有这个想法,即使显然后来裘德很热爱自己工作,也做得很出色。
结果《梧桐法院》意外地大受欢迎,为威廉赢得史无前例好评和奖项提名。再加上电影上映时,他两年前拍摄另部较大、较炫电影,因为后期製作拖延,竟碰巧同时上映,让他颇出风头,连他自己都看得出来这会改变他演员生涯。他接戏向来很谨慎——如果硬要说他有什麽过人才华,他觉得就是他对角色品位——但在那年之前,他从来不曾拥有真正安全感,不觉得自己到五六十岁还有机会演戏。裘德总跟他说他对自己事业有种过分谨慎,其实他比他自以为要好太多,但他从来不这麽觉得;他知道自己很受同行和评论家尊重,但他心中有部分始终担心自己演员生涯会毫无预警地突然告终。他是个实际人,却身在个最不实际行业,每次接到个角色后,他就会告诉朋友他永远接不到下个,说他很确定这是最后次,部分是为暂时推迟他恐惧(如果他说出这个可能性,那事情就比较不会发生),部分则是表达自己恐惧,因为那种感觉是真。
不过后来,他只有在和裘德独处时,才敢把自己忧虑说出来。「如果再也接不到工作呢?」他会问裘德。
「不会。」裘德会说。
「如果会呢?」
「这个嘛,」裘德认真地说,「这个情况极度不可能,但如果你再也不能演戏,那你可以去做别。而且在你摸索时候,你就搬来跟住。」
当然,他知道自己还是接得到工作,他定得相信这点。每个演员都相信。表演是种诈骗形式,旦你无法相信自己做得到,其他人也不会相信。但他还是希望裘德向他保证,他希望万真没办法演戏时,还有个地方可以去。每隔阵子,当他觉得异常且变得格外自怜自艾时,就会想著以后如果演不戏,那要做什麽,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去教残障儿童。他会做得很好,而且乐在其中。他可以预见自己从所小学走路回家,从他想像中位于下东区学校,往西走回苏荷区格林街。当然,到时候他会卖掉自己公寓,去读教育硕士(在这个梦裡,他以前赚来几百万,从来不敢花掉那几百万,全都神奇地消失),而他会住在裘德公寓裡,彷彿过去二十年都被彻底抹去。
但是《梧桐法院》之后,这些丧气幻想出现得比较少。在37岁这年下半年,他比以往更有自信。有些情况起根本改变,变得更巩固,他名字彷彿被刻在石头上。他永远都会有工作;如果他想要话,可以休息下。
那是九月,他刚结束部片子拍摄工作,立刻又要出发去欧洲宣传新片;他只能回纽约待天,裘德跟他说他想去哪裡他都配合,他们会见面,吃个午餐,然后他就要上车直接到机场赶飞机到伦敦。他好久没回纽约,真很想在下城找家有家庭气氛便宜小馆子,就像他们二十几岁那几年常去越乡餐馆,但他最后挑中城家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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