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棒。」
今年是《死后生活》上映二十週年。二月某天,他走出公寓楼下大门,发现威廉33岁脸被贴在巴士站后方建筑物临时支架上,仿照安迪·沃霍尔绢印版画风格,重複地贴大片。那是星期六,他本来想去散步,结果却转身上楼,回床上躺著,闭上眼睛,直到再度入睡。星期,艾哈迈德先生开车载他去第六大道上班。他坐在后座,看到张海报贴在间空店面橱窗上,就闭上眼睛不再睁开,直到他感觉车子停下,听到艾哈迈德先生宣佈办公室到。
那个星期稍晚,他接到封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寄来邀请函。他们要在六月举办西蒙·博格森电影节,为期週,看来《死后生活》将是第部放映电影,而且播放后会有场座谈会,两位导演和福丝塔都将出席,所以主办单位希望他能参加(虽然他们知道之前已经邀请过他),而且希望有幸邀请他担任座谈会贵宾,谈谈威廉拍摄期间经验。他看到这裡停下来:他们稍早邀请过他吗?想必是有吧。但他不记得。过去六个月他记得事情非常少。这会儿他又查下那个电影节日期:六月三日到六月十日。他得计划下,到时候得离开纽约市;非离开不可。威廉后来又跟博格森合作过两部电影,彼此交情不错。他不想再被迫看到更多有威廉脸部特写海报,不想再在报纸上看到他名字。他不想看到博格森。
那天夜裡,上床前,他先走到衣柜间威廉那头。他直还没把那清出来,威廉衬衫还挂在衣架上,毛衣还叠好放在搁板上,鞋子则排列在下方。他拿出自己需要那件衬衫,是件酒红加黄色格子衬衫,威廉春天在家裡常常穿。他把衬衫套在身上,但手臂没有伸进袖子裡,而是把袖子在身前打个结,于是那件衬衫看起来就像束缚衣,但这麽来,专心想像话,他就可以假装是威廉双臂在拥抱他。他爬上床。这个仪式让他丢脸又羞愧,但他只有在真正需要时候才会这样做,而今天晚上他就需要。
他躺著没睡,偶尔把鼻子凑到领口上,设法闻闻衬衫上威廉残留气味,但每穿次,气味就淡点。这是他用过第四件威廉衬衫;他非常小心地保存上头气味。前面三件他几乎每晚都穿,穿几个月,闻起来已经不像威廉,而像他自己。有时他设法安慰自己,说他身上气味也是威廉给他,但这从来不能让他安心太久。
即使在他们成为对之前,每次威廉出门拍片,也总会带东西回来给他。他拍完《奥德赛》之后,带两瓶古龙水回来,是他去佛罗伦萨家著名香水工坊买。「知道这样可能有点奇怪,」威廉说,「不过有个人……」听到这裡,他暗自偷笑,知道威廉指是某个女人。「……跟提到这家香水工坊,觉得很有趣。」威廉解释,他必须跟调香师形容他这个人,他喜欢什麽颜色、什麽味道、来自哪个国家或地区,然后调香师就会针对这个人特质调製出这个香味。
他闻下:清新、有微微胡椒味,尾调带著种粗犷辛辣。「是香根草,」威廉当时说,「擦擦看。」他擦,沾点在手上,当时他还不让威廉看他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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