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跟你回家。”菲利普说。他竭力想对着那年轻警察挤出笑容,但装得既不成熟又没起到作用。
“还是来走趟吧。”年轻警察说,“也许有点不太对劲地方。”
“说什呢?这是女人干活儿。动脑子才是你要干。罗斯来。把袜子拉好,罗斯。你可真是给警队丢脸。有件活儿要叫你干。”罗斯拖着脚走进来,黑色棉袜褪到刚过靴帮,副呆呆女童子军模样,嗓门粗粗很不客气:“又是妓女吧,猜。”
“不,你得送这位小老弟回家。”她用猫头鹰样眼神望着他。
“不会跟她走,”菲利普又哭起来,“不喜欢她。”
“没有保姆。”
“那谁照顾你呢?”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菲利普看到贝恩斯太太顺着楼梯向他走来,客厅地上黑棉布下堆。他哭起来。
“喂,喂,喂。”警官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希望自己妻子能在身边,哪怕有个女警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
“你们不觉得好笑吗?”警官说,“居然连起码盘问都没有?”
“大家都觉得他是安安稳稳睡在床上。”
贾斯蒂斯坐在木头柜台后面张高脚凳上等着。他长着浓密短髭,为人和蔼,有六个孩子(“三个跟你样是男孩”)。他并不真对菲利普感兴趣,却装出副很感兴趣样子。他把地址写下来,又叫个警察拿来杯牛奶。但那个年轻警察倒是感起兴趣来,他对于事物有着敏锐嗅觉。
“你们家装电话吧,猜。”贾斯蒂斯说,“们会给他们打电话说你很安全,他们马上就会来接你。你叫什来着,孩子?”
“菲利普。”
“另外名字?”
“没有另外名字。”[6]他不想被人接回去,他想要有个连贝恩斯太太也能镇住人把他送回去。那个年轻警察直盯着他看,看他喝牛奶样子,看他回避问题。
“多来点女性魅力,罗斯。”警官吩咐道。这时桌上电话响起来,他拿起听筒。“什?那是什?48号?你有医生?”他把手捂住电话送话器,“难怪这小子没人替他报失踪,他们那儿忙成锅粥。意外,女人从楼梯上失足跌落。”
“严重吗?”年轻警察问。警官对他比个口型。在孩子面前是不能提死字(他难道不知道吗?他有六个孩子),人们在喉咙里发点模糊声音,人们挤眉弄眼,或者换成些孩子听不懂说法。
“你还是走吧,”警官说,“写份报告。医生在那儿。”
罗斯从火炉边拖着步子走来,脸蛋儿红扑扑,袜口松松地耷拉着。她双手背在身后,张大嘴活像停尸房,里面全是黑黑牙齿。“刚才还叫只是送他回去,现在就因
“你受到惊吓,是吧?”警官问,“是什惊到你?”
“不知道。”
“有人伤害你吗?”
“没有。”
“他做梦,”警官说,“想他是以为家里着火。养大过六个孩子呢。罗斯就快要回来,她会送他回家。”
“你为什要离家出走?逃学吗,嗯?”
“不知道。”
“你不该这做啊,小老弟。想想,你爸妈该有多着急啊。”
“他们出门。”
“哦,那你保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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