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牛奶拿到厨房去。”格雷丝小姐对她说。
她忽然冷笑起来，深棕色
眼睛露出凶光。“厨房杂事不关
事。这星期轮到唐娜·安。”
“小姐，哪个星期轮到谁，由来决定。说谁就是谁。还有，像你这种态度，这个月厨房杂事就统统由你负责，明白
吗？好，叫你拿你就拿，少跟废话。”
莱妮撅起嘴，嘴唇皱成
团，看样子，她平常定常常露出那种表情。不过，看她眼神，她并不是心甘情
盘上。这些事不能让格雷丝小姐或任何人听到，只能当面告诉警长。“你见过谁左肩上有刺青？那刺青看起来像是个骷髅头，两边太阳穴上长翅膀。你见过吗？”
“这辈子见过刺青比谁都多。”格雷丝小姐说，“不过，印象中没见过这带谁有那种刺青。怎
？那个人没穿衣服吗？”
“对，他没穿衣服。他这里有个刺青，个长翅膀骷髅头。”说着他伸手拍拍自己左肩，这时候，他又忍不住打个哆嗦，握起双手搓好几下。“看他们是永远找不到那辆车。永远找不到。假如那辆车长度是厘米，那萨克森湖深度恐怕有百米。”
这时门忽然哐当声，立刻转过头去。手上捧着只木箱，里头是满满牛奶瓶。
走出来是个女孩子，眼睛肿肿，副还没睡醒样子，穿着件格子浴袍，打着赤脚。她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颜色看起来像玉米穗。她朝们小货车走过来，好像觉得阳光很刺眼，猛眨眼睛。“操他妈起来啦。”
差点没当场昏倒。长这大，还是头次听到女孩子骂得这难听。当然，知道“操”是什意思，只不过，听到个女孩子随口就说出这种粗鄙字眼，那种震惊真无法形容。
“莱妮，这里有小朋友，”格雷丝小姐口气十分有力，足以让钢钉都弯曲，“嘴巴给放干净点。”
莱妮瞄眼，眼神冷酷，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有次把汤匙插进插座里。莱妮眼睛是深棕色，表情似笑非笑，感觉像是在冷笑。不知道为什，总觉得她看起来很强悍，眼神很机警，小心翼翼，仿佛对这世界已经完全失去信任。注意到她喉咙上有小块红斑。“这小鬼是谁？”她问。
“麦克森先生儿子。你讲话能不能放尊重点？”
用力咽口唾液，撇开头不看莱妮。她袍子前襟不知不觉翻开。忽然明白，这个说脏话女孩是做什，而这里又是什地方。听约翰尼·威尔逊说过，奇风镇某个地方有栋房子，里头住全是妓女。这件事，本·西尔斯也说过。们学校里几乎每个小朋友都知道。要是有哪个同学敢骂别人“操你……”，那他铁定会挨拳头。想象中，总认为妓院应该是那种富丽堂皇大宅，门前种着几棵弯弯柳树，门廊上坐着排嫖客，黑人奴仆伺候他们喝薄荷酒。结果呢，眼前看到，原来妓院也不过就是间拖车房改装成破烂房子，而这个头发像玉米穗、满口秽言女孩子，就是靠出卖肉体为生妓女。背脊忽然起阵鸡皮疙瘩。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仿佛是有阵毁灭性风,bao席卷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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