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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黎明前的世界(7 / 13)

没事!”

乖乖退开,然后,他纵身跳进湖里。

爸爸游泳技术很好,手划几下很快就游到车子旁边。这时候,他看到驾驶座窗户是开着,感觉到急速水流正从他腿边穿过去,灌进车子里,整辆车正开始往下沉,仿佛渐渐被深不见底黝黑湖水吞没。“赶快出来!”他大喊,可是开车那个人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爸爸攀住车门,手伸进车里抓住那个人肩头。那是个男人,上身没有穿衣服,皮肤冰冷惨白。这时爸爸不由得打个冷颤,浑身汗毛直竖。那人头往后仰,嘴巴张得很开。他头金发剪得很短,眼睛紧闭,眼眶四周都是淤青,满脸浮肿而且扭曲变形,显然受过凌虐。他脖子上缠着条细细像是钢琴弦铁丝,缠得好紧,铁丝深深陷进脖子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噢,上帝!”爸爸暗暗惊呼声,两腿猛踢水。

这时车身突然歪下,发出嘎吱声,那人头忽然往前俯,贴在胸口,那姿态仿佛在祈祷。车里水已经淹到那个人膝盖,这时爸爸才注意到他全身赤裸,丝不挂。接着他转头看,发现方向盘上好像有什东西闪闪发亮。他仔细看,发现那是副手铐,那个人两手被铐在方向盘内侧横杆上。

爸爸今年三十四岁,这辈子也算看过不少尸体。他有个很要好朋友叫做霍奇·克莱姆森。那年他们都才十五岁,霍奇在酋长河里淹死,三天后,大家才发现他尸体。他全身浮肿,沾满黄黄泥巴,乍看之下很像具古代木乃伊。六年前,沃尔特·特雷纳和他太太珍妮开着他们别克轿车出门,结果和辆运木材大卡车迎面对撞。车祸原因是,开卡车小伙子嗑兴奋剂,神智不清。当时现场两具尸体支离破碎惨状,爸爸都看在眼里。另外,们镇上小个子史蒂维·考利有辆改装短程赛车,名叫午夜梦娜。有天,他车在公路上翻车,着起火来。消防员扑灭火之后,从车子里拖出他焦黑发亮尸体。多少次,爸爸看着死神在他面前露出狰狞笑容,但他都能够冷静面对。可是这次不样。

这次看起来像是谋杀。

车子开始往下沉,车头朝下,车尾翘起来,驾驶座上那具尸体又动下,这时候,爸爸注意到他肩膀上好像有什东西。他仔细看,发现他惨白皮肤上有片蓝色。那不是淤青,而是个刺青图案。个骷髅头,太阳穴上有对翅膀向后伸展。

接着,车子里灌进更多水,冒出大团气泡。这湖会吞噬切,就像个贪婪孩子不会拒绝任何玩具。它会把这辆车收在个秘密抽屉里。车身慢慢倾斜,慢慢沉入深不可测漆黑湖底,而下沉水流产生强大吸力缠住爸爸腿,把他也拖向湖底。站在那片红岩平台上,看着他头渐渐没入湖里,不由得吓得大喊:“爸爸!”

爸爸在水里拼命挣扎,想挣脱水流。过会儿,那辆车越沉越深,拉开和爸爸之间距离。爸爸猛踢双腿拼命挣脱,而车子里冒出更多气泡,舒缓水流拉力,于是,爸爸就这样随着白花花气泡渐渐浮到水面上。

看到他头冒出水面,立刻大叫声:“爸爸!爸爸!赶快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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